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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他又瘋了!
她掐住那段漲紅的脖頸:「你——」
宋餘聲力不能支,只能以氣音虛弱道:「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聽完這句,你說不定會放了我呢……」
「快說。」
他綻開一個笑容,嘴唇翕張:「祝你,和白行蘊,白頭偕老。」
風符臉色驟沉。
繩鏢如蛇飛旋而起,於銀光明滅的一瞬切開了他的咽喉。
噴濺而出的溫熱液體沾上她的衣領與頸項,洇出幾朵紅梅樣的血花。
她木然地盯著那具仍掛著森寒笑意的屍體,靜立良久。
直到一名弟子急急從外奔來,對她斂衽抱拳道:「風堂主,玉門掌教在山門求見。」
……
白行蘊是獨自一人前來,身邊沒有侍從,也沒帶張斷續,甚至他隨身的苗刀「無諍」都未曾攜持。
風符一言未發,直接運起一掌往其胸口擊去,白行蘊退身相避,堪堪接過她兩招。
她收了掌勢,冷冷道:「看來你恢復得不錯。」
他溫和地笑:「全靠阿符鼎力相助。只怪我耗去你太多心力,不然你也不會殺個人都會弄髒自己的衣裳。」
「……」她沒有心思同他說笑,「你來做什麼?」
「本是打算邀你同遊,現在看來你心情不大好,還是先去沐浴更衣吧。」
風符蹙眉:「你再拐彎抹角,我就——」
「別生氣,阿符。」他從袖中取出一支開得正艷的鳳仙花,「我真的是來感謝你的。」
「花期已過,這東西從哪兒來的?」
白行蘊神情寂寥:「我秋時摘取,貯於冰窖,舊疾發作時,便會取出一朵慢慢玩賞,以慰相思。」
「有病。」
「……若我無疾,你怕是一句話都不會同我說呢。」
風符凝視著那朵嬌艷欲滴的鳳仙花,更覺孤心一事亟待解決,不能再拖。
她奪去他手中的花:「好,花留下,人就不必留了。」
白行蘊悵然若失,一步未動。
「怎麼?你真覺得自己人比花嬌?」
他錯愕抬頭:「難道不是?」
風符闔目不語。
她曾想過,為何人要剋制對人的慾望,卻不必剋制對花的喜愛?
因為欲是索取妄求,是掠奪摧毀,她盡可隨心折下一朵花,卻不能隨意滅殺一個人。
對人而言,這種摧毀或許並不是單方的,它要吞沒誰,便能吞沒誰。
……
翌日清晨。
許垂露是被外頭的爭執喧嚷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更衣洗漱,在用早膳時半耳聞半目睹了故事……事故的全過程。
發生爭執的兩位主角是雲霽和茶棚遇到的那位斗笠青年。斗笠人風塵僕僕急急忙忙奔入大堂,恰與雲霽這醉漢正面相撞,雙方都沒反應過來,各自趔趄一下跌坐在地,斗笠人的木匣受了磕碰,便開匣檢查其中物品,發現自己種在瓷盒裡的藥仙草被震落了一葉,這一葉非同小可,他登時大怒,要雲霽賠償,雲霽原不想認,但對方脾氣豪橫,他只得邀他入席,酒菜招待,詳談賠償事宜……
令許垂露震驚的是,那看著粗獷英朗的帶刀青年居然是個大夫。
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我欺。
第47章 斷草可續
沒想到蕭放刀口中的再見之日來得這麼快——但許垂露也沒有上前打招呼的心思。
那兩人「相談甚歡」, 就「一片藥仙草究竟值多少銀兩」的問題喝了好幾壺花雕,許垂露覺得好笑,這群江湖人似乎離了酒就說不動話談不了事, 把這種問題擱在酒桌上商議不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