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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未像從他的眼裡見到了過去三十年的狼煙烽火……烽火中,有家國天下,而煙塵下,卻埋蓋著對至親的虧欠和愧疚。
她說不出的難過:「我沒逼你的想法,只想著開心一日是一日。你們那代人可能不習慣新式戀愛……覺得輕浮。但你每次來時間那麼短,也只夠談談戀愛。」
謝騖清聽得笑了。
「雖然上次不算這種關係,今日總該是了,」她被他笑得窘,「我又不是……隨便誰都能親的。」
他笑意更深:「何二小姐金貴,自然不是誰都能親的。」
她臉更紅了,比方才被親時還紅。
「未未。」他忽然叫她。
每次他叫她乳名,她的心都能立刻軟下來:「嗯。」
「剛才的話,都在講過去。」謝騖清說。
「這次北上,我不知何時會走,但還是決定問你,」他輕聲又道,「問問你對婚姻的想法。」
第22章 白日見烽火(3)
何未坐在那兒不動,瞅著他。
好像退回到百花深處,身邊是燒得噗呲作響的赤紅炭火,狐狸毛領在臉邊搔得癢,她剛才脫了短外衣,一轉身就見個男人單手挑開珠簾,被北風推著進了門。兩人對視的一霎,珠簾子在他身後擺得厲害……她不得不伸出手,來打斷這令人心悸的對視,對他說:我是何未。
……
那夜的她,絕沒想到會有今日。
她低著頭瞧著錦被上的繡金紋路,心更軟了。
在這片刻的靜裡,謝騖清和她都沒說話。
「北上前,我既希望你嫁了人,又希望你還記著我,」他終於出聲,停了會兒又說,「未未,我確實放不下你。」
四周前所未有的靜。
謝騖清接著道:「但你不是尋常的女孩子,對婚姻一直有自己的計劃。我如果做不到,會耽誤你。這並非我所願。」
那兩份電報就壓在皮箱最下層,等著和談成功拿給她看。若和談有變,又將是一場不知前路的等待……
何未看著他。她曾對婚姻有許多想法和妥協,為哥哥的遺願,為二叔的心願,為航運。十七歲時,她就開始規劃要趁著二叔還在,儘快生出一兩個能承擔家業的後人,甚至開始籌謀著請幾個德高望重的先生來教,著重教什麼,才能避開自己曾經不好的地方,教出一個更傑出的實業家……均姜曾感嘆過,她這不是嫁人,是為何家的下一代找個合適的父親。
如果為了何家的下一代,謝騖清不合適。他的處境太危險,不適合要孩子……
何未臉忽然熱了,怎麼想得如此遠。
她不喜歡謝騖清什麼責任都往身上攬,搖頭說:「就算你想現在結婚,我都不可能嫁去南方。如果說耽誤,我同樣在耽誤你。」
謝騖清冷靜地說:「這不一樣。」
「一樣的,上一回就說過,我們都有自己的為難,」她語氣放軟,「現在是有許多困難。也許等時局好了,這些就不是難題了。」等那時再談多好。
謝騖清和她對視著。
她快醉在他的目光裡,他能回來真好。
……
「我餓了。」她拉他的手。
謝騖清任由她拉著手。
「謝教員。」她小聲叫。
謝騖清不禁一笑:「端正態度。」
她愁眉苦臉,瞅著他。
謝騖清輕嘆口氣,直接離開床,出去了。
何未笑著理了理裙子,跟出去。謝騖清背對著她,在開一瓶白葡萄酒。她往他身邊走,見標籤上有潦草的紅色標記。
謝騖清背對著她說:「廚師怕自己手藝不夠好,不合你的口味。但他還是想做給你嘗嘗,感謝你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