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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尊上心情不悅,小氿趕緊奉上一盞「銅山龍芽」,這茶是尊上往日偶爾用的,是白露那天在白荷花上收集的露水烹煮而成。湯綠而清徹,香氣清高,最是祛肝火。
「尊上,那個羽震子敢使用血祭,萬一真把胡琴逢給召喚來,那魔狐道就知道您現世,會不會」他小聲問:「屬下還是傳書凰迦姐姐,暗中多調些白骨捕手,保護尊上安危。」
「不必。」酆一量淡淡道:「那頭狐狸,不會來。」
他盤膝,正端坐在茶臺之上,仍舊閉目養息。
這一回,他本來用素金環繫住的松鬆散散的長髮,用碧藍繡金線的絲絛,整齊地束了發。
他穿著一件水藍色的寬袖襴衫,配銀白繡祥雲圖案的雲頭履。驀然看上去,再沒太多寒涼戾氣,更像個眉清目秀,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
小氿悄悄摸了摸尊上身邊的茶盞,上一盞茶顯然已經涼,而尊上卻未進一口,他頗為心疼,趕緊換好。
他忍不住抱怨:「尊上,您若想要那女子,何必親自駕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讓小氿直接把那丫頭擄到酆都,您是生吞還是煮成肉湯,多簡單的事。如今您重傷未愈」
「閉嘴,我受傷之事,不許再提。」酆一量眉心微微一蹙。
「若五道魔門都知曉天魘族魔尊受傷,六界輪迴都不會再安生。」他緩緩睜開雙眸,琥珀色的雙瞳驚艷漣漣。
「所以,我必須悄悄取回,那蟲子身上的赤魂珠和丹澤之力。本來,這天下亂不亂不關我事,但不想再次仙度之際,再有變數。」他面無表情,卻心事晦澀。
其實,他心裡正焦躁難撫。若讓旁人得知,他酆一量因何受傷,簡直顏面全無。
本想暗中將那小蟲子拿了,再慢慢折磨方消心頭鬱悶。可撞見她與那夜之醒耳鬢斯磨,青梅竹馬,他胸間像吞了一股子無名火,說不出道不清的彆扭。怎麼了,這是?
「都怪那個牛鼻子九陽老頭子,死盯著咱們天魘族不放。若非他多事,就不會惹出這麼多麻煩。還有那個夜之醒,狡猾得很。」小氿咬牙切齒。
他憤憤不平,遂而又調侃:「可胡琴逢不得不防。不過,小氿聽說那頭老狐狸,正被個凡間的女子糾纏不休,情劫難渡。就算血祭兇猛,不知道他能否分身應召而來。這英雄難度美人關,狐狸也一樣吧。您說呢,尊上?」
「哼,難道不是你,私下給了那個術師一萬金,讓他召喚狐妖,趁機取夜之醒的心頭血?」酆一量冷笑道。
「啊?這個您都知道了?尊上,有這小子在明思令身邊,您不好下手不是。咱們跟了她好幾天,這兩人形影不離。靈鶴姑姑說了,您得才能收回丹澤之力,他礙事啊!」小氿扭捏著,哂笑著。
酆一量冷寒眸光,凝視住那機靈少年,聲音低沉而威脅:「本尊私事,你敢置喙?」
「不敢,屬下不敢。可小氿為魔尊著急啊。」後者撓撓頭。
他眯起圓溜溜的大眼睛,嬉皮笑臉道:「尊上又不肯強擄那丫頭到酆都,還悄悄跟在人家後面偷看。想來,您對那丫頭感興趣吧?雖說,長得是普通了些。但畢竟是個女的小氿有幾千年沒見過您,為了個女人雷霆之怒?剛才那場雨」
他話音未落,已被酆一量抬手一記霹靂,劈倒在地變成了一個金色的小烏龜。那杯龍芽茶也跌到地上,茶水撒了小烏龜一殼子。
猝不及防被打出原形的小氿,手疾眼快地一溜煙兒爬到了床榻下,竟然比兔子都快。
他一邊倒吸冷氣,一邊用龜爪抹著圓腦袋上的茶葉渣。
「一言不合就下雨,一句話不愛聽就劈閃電。這脾氣,怎麼可能有女人喜歡?」小氿腹誹著。
「還說不生氣,明明看見夜之醒拉著明思令,臉都綠了。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