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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我麻痺，也似乎，是唯一的解決方式。

有時候，自己背負久了一個秘密，忽然有個人聽你傾訴，把一肚子的苦悶都一吐為快，心情已經截然不同了，過後再想想，覺得那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了。

韋薇擦乾了眼淚，笑了笑：「算了，反正他們對我而言是個陌生人，錢而已，就當花錢買個耳根清淨。人活著，可不就是圖個開心麼，只要他們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就開心了，其他都好說。」

他從韋薇平時的生活態度也不難看出，她有一顆堅強的心，不管生父生母怎麼找事，只要錢能解決的，韋薇就毫不吝嗇。

「可你得想好了，這是個無底洞，你弟弟比你小几歲而已，那應該也有二十幾了吧，還在唸書？這小縣城念書需要一百萬？」古今沉聲問道。

韋薇懵了一下：「什麼？一百萬？又給了一百萬？！」

又？

「是，阿嫲說他們生活艱難，你弟弟要念書，所以給他們轉了一百萬。」古今如實相告。

韋薇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念叨：「好……一百萬……又一百萬……」

這會兒，她也不哭唧唧了，為了錢，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要停止這種自我麻痺，拿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

「三更半夜的你打給誰？」古今疑惑。

「保姆。」

古今：……保姆？

「我現在就給阿嫲請保姆！讓保姆看住她！」

看來，還是金錢最能讓人振作。

——

隔壁的三嬸、后街的李媽和公園舞友珍姨一大清早就來家裡了，韋薇彬彬有禮地跟阿姨們交談著。

「三嬸、李媽、珍姨，阿嫲她年紀大了，記性總是不太好，一個人住我也不太放心，我想著平時我和小薇也很少回來，還是得拜託近鄰。」韋薇露出商業微笑。

三嬸：「可不是？姑爺，你放心，有我們在，肯定會把韋阿嫲照顧得很好。」

李媽：「平時我們可以過來陪她散散心，不會孤獨的。」

珍姨：「她要是有什麼需求，儘管跟我們說，遠親不如近鄰。」

「這就對了，鑑於阿嫲記性不太好，我和小薇就暫時把她的存摺都收起來，免得她被人騙錢。我給三位開五千一個月，你們輪三班，每天看著阿嫲，需要什麼花費儘管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們報銷。」韋薇大方地承諾。

「行行行，有我們在啊，大可放心。」阿姨們笑嘻嘻地保證。

臨走前，大家還給他們塞了許多土特產，甚至殺了幾隻走地雞冰凍著給他們帶走。

古今難為情地拒絕：「雞……就真的不用了……」

阿嫲硬是塞給他：「要的要的，大城市的飼料雞不健康，這是我們特意到農貿市場裡挑的，是鄉下老人養的。」

「真……不用 了吧……他還得去忙工作，我們不是直接回家的，所以不方便。」古今像個小女人一樣望向韋薇。

韋薇識趣地清了清嗓門，答：「確實是，阿嫲，我帶著這些不方便。」

阿嫲果真信了，對古今說：「好吧，那就不給姑爺添麻煩了，免得他埋怨你。」

「好了，該啟程了，快下雨了。」韋薇依依不捨地望著自己家，心情十分複雜。

「阿嫲，再見，保重身體。」古今替代她，像個貼心小棉襖一樣，一一跟前來送別的鄰裡街坊道別。

直到車子開出了路口，韋薇再也看不見阿嫲的身影，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兩天她的心情此起彼伏，回家一趟很開心，可知道阿嫲又給她的黑心父母匯了錢，一下子就很憤怒，又憤怒又無奈。

「古今，走這麼一遭，你該知道我的人生有多麼不堪了吧？」韋薇默默地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