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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久的笑意竟有幾分猙獰,他變指作爪,如鐵鉤般將要將什麼東西硬生生地拽出寧小齡的身體。
這一幕他太過熟悉,三生三世都無法忘記,所以此刻做起來,也無比熟稔。
雪狐神魂劇顫,她只覺得哪怕天地顛覆,作為先天靈,都不可能單獨剝離人的身體,但是那隻手,分明結結實實地抓住了自己,一點點,要將自己從少女的身體中獨自拉出去!
這……絕不可能!
「你這是在違背天地的法則……是要天誅地滅的!」她雙目通紅,竭力地嘶喊著,天上明月如鏡,將她扭曲無比的臉照得分明。
「住手!這樣下去你會死,寧小齡也會死!」
「你此刻的境界如何能將我拉出來,住手,我們尚有迴旋餘地……這丫頭我可以放過她!」
雪狐不停地嘶聲大喊著。
寧長久置若罔聞,心中忽生靈犀,將手上伸到了身前某處,怒吼道:「斬靈!」
那虛幻的觀門之內,有光如蘊蓄千年般一朝噴薄般沖天而起。
觀內,一個深紅色的古老木匣被無形的力量推開,一柄如月光凝成的長劍從中飛出,破觀門而來。
雪狐瞪大了眼睛,盯著那皎皎月色包裹著的劍。
不,那好像不是劍!
那是一根……樹枝?
但無論是什麼,都讓她一瞬間肝膽俱裂!
寧長久死死地盯著那截樹枝,上面彷彿開滿了晶瑩而雪白的花,以月光為瓣!
雪狐雙目瞬間瞎了,但她的身體在這道氣息下,依舊本能地顫抖著,她不願死不瞑目,顫聲道:「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寧長久伸出手,一下握住了那根如玉的長枝。
時光像是就此溯回了無數年,天地幽暗,大月無聲,記憶的洪流撕破一切湧入了腦海。
他想起來了!
他終於想起來師尊拔除自己先天靈前說的什麼……
他凝視著這截如枝如玉的月色,瞳孔煙花般炸開又轉瞬凝回了一點。
他雙唇顫抖,話語像是隔了數百年的時光,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這是我的劍,也是我的棺……」
那年月下,劍光潑天,她的聲音輕若耳語,如是說道。
此刻,兩人的聲音似跨越時間隔閡,重疊在了一起。
天地間驚雷震響,霎時亮如白晝。
第五十七章:朱雀燎羽入西國
九靈臺上,天風浩蕩。
趙襄兒從袖中取出了一塊刻有龍虎相鬥印的玉璽,遞給了陸嫁嫁,道:「勞煩陸姐姐將這枚國璽放置在皇城中央,作鎮國運之用,免得稍後天地異動,讓這國不成國。」
陸嫁嫁接過國璽,那玉璽壓在掌心,很是沉重,她看著眼前的少女,此刻,趙襄兒手中的古卷幾乎要燃燒起來,但她卻似忽然不覺痛意,彷彿之後要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天地難容。
「你到底想做什麼?」
趙襄兒立在朱雀臺前,高處的大風吹得她墨發亂舞,衣袂飛揚。
她轉過了身,她的身後,是俯瞰視角中皇城的縮影,而她的身前,是比她高出數倍的朱雀銅像,那銅像描著朱紅色的線,雙翼高展,每一片羽毛的邊緣都泛著血紅的、似永不剝落的漆色,它的身後,九條極長的尾羽高高垂落,覆在那通往九靈臺的四面長階上,如九道分流而下的瀑布,而它的瞳孔處,卻一片慘白,似還未點睛。
「以前娘親曾與我說過,九靈臺有一飛空之陣,只是需要陣樞才能啟動。」
趙襄兒望著那似要凌空騰飛的銅像,盯著那蒼白未點的雙瞳,緩緩道:「九靈臺大陣的陣樞……就是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