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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襄兒聽不下去了,插嘴道:「與我言語時說要三年後讓我拭目以待,與陸姐姐言語時又一副雲淡風輕模樣,我看你外表寡慾清淡,實則應是個輕薄孟浪之輩,陸姐姐千萬要小心,以後可別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寧長久回應道:「這並不衝突,第一次見到殿下時只以為是個大家閨秀,後來一見真容,我可差點被嚇破膽了。」
趙襄兒冷冷道:「琴棋書畫我自小便精通,各家典籍我亦有通讀,怎麼不算大家閨秀了?」
寧長久平靜而認真地回擊道:「知書不達理,枉讀聖賢書。」
趙襄兒胸脯起伏,深深吸了口氣:「我現在不揍你,只是因為你於趙國有恩,若你再言語挑釁,我現在就下床打得你連你師妹都認不出。」
寧長久見好就收,沒有再作回應。
陸嫁嫁對於他們話語間的爭鋒相對只是淺淺一笑,她想了一會兒,才對寧長久道:「我知道你心氣甚高,但若是將來實在難以修行,也千萬不要氣餒,大道直指,總還有許多通達之路的。」
這說的自然還是他的資質了。
寧長久同樣心知肚明,只是先前他對於這副身體是否可以真正修行也存在疑問,但自昨日之後,他想明白了許多。
自己上一世用的,不也是這副身軀?只是當時自己遇到了二師兄,被他帶入了山門,身體不知產生了什麼變化,成了天縱之才,自入玄到飛升,所用不過二十餘載。
而如今的「寧長久」所經歷的人生,則是沒有被師兄帶回山門的人生。
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整整十六年,師父竟都未能找到自己……
於是自己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呆傻執拗的小道士。
這……真的是自己嗎?我明明自幼天資聰穎……
寧長久沉默思索著。
不過既然是同一副身軀,那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一定有其原因所在,或許這也是師尊在自己身上設下的枷鎖,類似趙襄兒的「襄」字上的玄機,若是自己可以解決自身的問題,那三年之後將自己這個心高氣傲的未婚妻狠狠教訓一頓,未嘗不是沒有機會。
寧長久道:「多謝陸姑娘寬慰,這些……我明白的。」
趙襄兒見他沉默了許久才回答,大抵也能明白那種才不配志的失落感,語氣也軟了些,道:「若三年之後你無所成,只要說話別這麼欠打,再來皇城之中,我還是願意美酒款待的。」
寧長久不知好歹道:「我不飲酒。」
趙襄兒閉上了眼,深呼吸了一次:「看來你還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
……
寧小齡的甦醒已是黃昏時候的事情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她臥在一個小小的荒蕪土丘上,周圍落著雪,那些雪花沒有溫度也沒有重量,只是永不停歇地落著,一片一片地覆在她的身上,她蜷縮在那類似墳頭般的土丘上,明明已是夢中,卻依然覺得越發睏倦,彷彿隨時又要睡去。
這場雪下了許久,不停地覆蓋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層厚厚的棉被。
她時不時地睜開眼,看著自己在那土丘上的身子,她微微伸出手,看到的則是小巧的爪子,和粉嫩的……肉墊?
原來我是隻狐狸啊,寧小齡這麼認知著。
又過了很久,她已經分不清身上的是雪還是自己如雪般的毛髮了。
意識昏昏沉沉,在夢中的睡與醒間徘徊了許久,朦朦朧朧的光覆上眼皮時,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懷中,抱著一棵剛剛成長起來的小樹,這棵樹帶給了她莫名的溫暖,於是她身體向著那邊蹭了蹭,抱得更緊了些。
大樹下,雪漸漸融化,似是春來,溫和的光線帶著溶溶的暖意覆蓋著身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