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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經歷過血羽君之亂的老人尚且心有餘悸,期盼著巫主大人再次出手,徹底殺死那頭妖鳥。
而知道更多內幕的人,則不相信血羽君的說法,他們最為忌憚的,還是如今暫住國師府的少女。
她如今握著國師府大陣的權柄,又事關國師性命,他們自然不好出手。
但是趙襄兒總有一天會出府的,所以私底下,許多人已經聯絡瑨國緊鑼密鼓地準備了起來。在圍殺娘娘的那一刻,一切便已不可逆轉,只能一不做二不休,連同這位殿下一併殺了。
少女仍在府中,殺手卻已在路上。
而對於那些,國師府中的少女卻視之不見聽之不聞。
清晨,趙襄兒醒來之後便沐浴更衣,換上了一身漆黑的絲質長裙,墨染的長髮濕漉漉地披在肩背,一如蘊蓄著雨的雲。
彎彎曲折的迴廊纏繞著古老的藤蔓,廊道一側,有一口苔蘚枯黃的老井。
「此井連通的是棲鳳湖的地下泉,很是甘美,若你要沏茶,老夫給你泡一壺便是。」
廊道口,國師拄著柺杖立著,他的精神愈發萎靡,語調也愈發緩慢。
趙襄兒看著那口井,道:「井水不犯湖水,先生不必遮掩,其實我都知道。」
老人傴僂的身軀一震,握拐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哪怕他此刻靈力被封,杖尖下的地磚依舊出現了裂縫。
趙襄兒笑了笑:「像這樣的井,乾玉殿有一座,不死林有一座,皇宮裡也有一座。很小的時候,我聽到井下有鬼叫之聲,曾下去看過。」
老人凝視著她:「原來你都知道?」
趙襄兒道:「如今乾玉殿已毀,通往地宮深處的井也被封死,皇宮和不死林我如今都去不得,所以來了國師府。」
老人自嘲地笑了笑:「老夫還以為我這身風燭殘年之軀還能讓殿下重視幾分,如今想來,是我自大了。」
趙襄兒搖了搖頭:「老師不必自謙。」
老人嘆了口氣,心中的那抹猜測至此落到了實處,他語氣深重道:「你可知那地宮下的,究竟是怎麼樣的怪物?」
趙襄兒道:「我曾隔著火爐欄柵見過他,是頭很強很強的老妖怪,我這一生見過的所有殺手加起來也沒有它一半強。」
老人痛惜道:「那難道你不明白,趙國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它?若它逃離地宮,那整個趙國都將不復存在!」
趙襄兒平靜地看著他,緩緩說起了那段歷史:「娘親曾與我說過,這五百年前,天地間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了數十頭妖力通天的大妖,除了十二位隱國之主,世間極少有能真正殺死他們的存在,而隱國之主受限於天地法則,無法直接干涉世間,於是他們命使者前往人間,借人間的城國之運鎮壓大妖,而許多鎮殺他們的蠻荒之地並無國土,於是使者幫助人們在那裡開闢疆土建立城國,那便是傳說中的仙人鑄國。」
「這五百年前,陸陸續續崛起過許多國家,他們的立國之本,便是為了鎮殺這些禍亂天地的妖邪。」
「而百年之前,有一大妖逃逸而出,仙人逐殺萬裡,最終將它的肉身打碎在了峴台山下,然後仙人以峴台山立皇城,以四件寶物鎮國,『趙』由此而生。」
趙襄兒一邊說著,一邊向著井邊走去,漆黑的裙擺在秋風中飄啊飄的,如一剪夜色。
老人的神情由激烈漸漸轉為落寞,他澀聲道:「即便如此,你還想要入井?你可知道它到底有多強大,它殺死你,不過是一個彈指間的事情。」
趙襄兒道:「那你也不會不知,它蠶食的究竟是什麼?趙國的地動,洪水,瘟疫,許許多多天災人禍究竟源自哪裡,先生承的國運,不會不知吧?」
老人蕭索道:「那又如何?這些災難再難捱,也動搖不了趙國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