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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緩緩睜開了眼。

「你、你醒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見到蘇言醒來，許冰忍不住就是開口了，語氣還有些急切，帶著一絲質問的口吻。

直到把這話說完，她才反應過來，神色突然浮現出一絲慌亂。

她，不應該這樣對少年說話的。

只是，她現在得到少年的原諒後，應該……

有資格關心他一下了吧？

她正這樣想著，許純卻是看著自己姐姐這樣小心翼翼的姿態，內心又是感到了一番震驚。

姐姐果然，是愛上蘇言哥哥了嗎……

他清楚自己姐姐的性格，恐怕唯有徹底愛上一個人，且對他懷著難言的愧疚以後，姿態才會這樣的卑微。

許冰緊張了一會兒，可是遲遲沒有等到蘇言的回應，無論是同意，還是拒絕，他都沒有表達出任何意思來。

她抬眼看向少年，結果呼吸猛然一滯。

少年的雙眸中，沒有了之前的平靜，也沒有了之前的驚恐，有的，只是淡漠無比，甚至可以稱為憎恨的眼神！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許冰險些一個站立不穩，直接摔倒在地，面色已是蒼白了下來。

不，少年才剛剛原諒了她，又怎麼可能會恨她呢？

這不是真的，不是……

真的。

即便許冰有多麼不願意相信，但她現在看見的，便是真正的、無法逃避的事實。

少年是真的，在恨著她啊……

在突如其來的驚喜過後，接踵而至的，是難以想像的絕望。

許冰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接近崩潰了。

「小言，我求求你，原諒我好嗎？」

許冰半蹲了下去，看起來像是跪倒的姿勢，腿上沾染了鮮血，也絲毫不在意。而是想要去懷抱住少年，想要請求他原諒她。

但……

「別這樣叫我。」蘇言冷道。

「啊……」

許冰微張著嘴，從口中發出的，是一絲微弱的，沒有任何詞句的話語，似是無聲的哀嚎，又仿若沉默的嘶吼……

終究，還是到了她想像中的這一步。

只是，這個結果，比許冰想像中的還要更加痛苦。

因為，可能是剛剛才得到了少年的原諒吧。

正如『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如果她不曾得到過少年的原諒，現在應該是可以忍受被憎恨的痛苦的……

但在得到希望以後，再出現的絕望，那才是……

最真正的絕望。

少年表情冰冷，眼神淡漠又懷著憎恨，再沒有了往日的溫柔。

許冰被這樣的眼神刺傷了心，手腳發涼，心頭悸動。

這時，蘇言開口了，緩緩道：「你不需要救我的。」

許冰猛地看向他，眼裡寫滿了悲傷和震驚。

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少年死去呢？

蘇言繼續道：「因為，你就算救了我一次，我也還是會自盡第二次，你就算第二次也能救下我。但第三次呢？第四次呢？第五……」

「夠了！」

許冰不由得低吼出聲，打斷了少年的話語。

「不要再說了……」她話語又微弱下來，含著強烈的懇求。

但是，蘇言再沒有因她的言行感到害怕。

而是淡淡道：「憤怒嗎？那麼，殺了我吧。」

許冰動用異能，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表情變得冰冷無比。

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證自己的情緒不會突然崩潰，能夠繼續跟少年對峙。

「為什麼要死？」許冰質問少年，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