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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此時,一絲一絲的黑氣悄然纏繞上青年的軀體。
沈長越已經被痛苦折磨的快要支撐不住,恍惚間前方出現了一絲光亮。
純淨潔白的微光,他從光亮裡看見一片雪白的房間,護士將白白胖胖的嬰兒交到一對年輕夫婦的手裡,剛剛從手術室裡出來的女人滿臉疲憊,卻還是盡力向他伸出手來。
那是——
沈長越鬼使神差的伸出手,還沒碰到,畫面一下子就變了。
小小的孩子蹲在槐花樹下做一本奧數題,卻怎麼也得不到正確的答案。
年輕的婦人過來摸了摸他的頭,溫言軟玉的朝他笑:「好了,既然不會就算了吧,不要勉強自己,就算不會做,越越也是我們最乖的寶貝。」
沈長越突然鼻子一酸,想要走過去,畫面卻再次一轉。
那是一個晴空萬裡的夏天,年輕的夫婦帶著兒子去郊遊,在過高架橋的時候剎車突然失靈,失去控制的撞上了一片的護欄,夫婦二人牢牢護著自己懷裡的兒子,從高架橋上墜落
「不——」
那是,父母。
沈長越踉蹌的往前走過去,卻什麼都沒追到,就在此時,前方朦朧的白霧裡出現了模模糊糊的人影,朝他再次伸出手來。
「過來吧,做不到就算了」
「長越,沒什麼可怕的」
「沒事的,做不到就放棄吧,過來,我們一直在這兒」
「過來啊」
聲音溫柔又誘惑,像是小小的少年無數次在噩夢裡夢見的景象,早早離開的家人朝他伸出手來,接他去一家團聚
「長越,過來,要什麼我們都給你好不好?」
「真的給我嗎?」青年顫抖著想要伸出手去夠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當然,過來,過來我們就一家團聚了,沒有什麼能讓我們一家分開」幻象中的聲音慈愛的不真實。
軒轅罹無聲的看著青年慢慢走偏了方向,原本稀薄的黑氣已經順著青年的腳踝攀爬至胸口,漸漸由稀薄變得凝實,不由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緩緩閉上了眼。
「不過如此。」
——不過是個心志不堅之輩,虧他最後猶豫一瞬還是將人帶了進來。
他本來的打算確實是自己在最後一刻逃入天魔之門,讓他死在外面,正好留下一具骸骨做個假象。
到時候屍身被炸的稀碎,誰又能知道到底是誰?
可卻沒有想到這人都快死了,竟然在最後一瞬間還想著過來救自己,他不明白非親非故,這人為什麼一開始對他痛下殺手,又突然拼死相救,但最後一刻他確實猶豫了。
他作為天魔之門的主人,其實算能操縱其出入的,只要他當時不願意讓沈長越進入,這人就恐怕必死無疑,分明不該救的,卻在最後到底還是猶豫一瞬。
現在看起來倒是他多此一舉了,熬不過亂流陣,帶進來也只是枉然。
他勉強提起一絲力氣,打算從這人懷裡掙脫出來。
剛剛血祭完,他也確實只剩下了一口氣,這時候跟著這個明顯被蠱惑著失了心智的人往亂流陣暴風眼裡走,他還沒那麼想不開。
只是剛剛掙脫出來兩隻胳膊,一隻手就下意識默默把他箍緊了一點。
軒轅罹:「」
他眼底的寒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不能確定這人是臨死還想拉著他陪葬,還是單純的失了神智還想救他性命。
他還在猶豫著自己要不要給他一下子,就感覺到這人似乎是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猛地頓住了腳步。
「別動——」頭頂傳來沙啞顫抖的聲音。
黑氣漸漸從袍角退散,重新顯露出殘破的月白長袍,被黑氣籠罩的青年還在掙扎著,頭上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