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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相持間，天不覺已經大亮，太陽漸漸升上了天空。

拼殺了兩個時辰，邑外夷人的呼喝聲還是一陣一陣的，絲毫沒有減弱。

城牆上扶下來的傷員越來越多，包紮止血的布條也快用盡了。我看著糙棚下滿滿的人，心中的擔憂不斷加劇，只盼援師快點到來。

旁邊有人&ldo;啊&rdo;地叫了一聲，我看去，只見衛佼蹲在地上在給一名頭部受傷的鄉人包紮，大概碰到了傷口，鄉人痛撥出聲。

衛佼忙停住，一臉歉意，對他說：&ldo;可是很疼？&rdo;

鄉人臉上通紅，小聲說：&ldo;無事，有勞夫人。&rdo;

衛佼頷首，小心翼翼地給他包好，站起身。她遇到我的目光，愣了一下。

我走過去，看著她笑了笑：&ldo;佼可累了？&rdo;忙了許久，她手上和袖邊被血漬弄髒了，鬢邊的頭髮也稍有些凌亂。

衛佼微笑：&ldo;並不十分累。&rdo;說著，她望向天空，眉間浮起一絲憂色：&ldo;已是巳時了。&rdo;

&ldo;嗯。&rdo;我答應了一聲。停了一會，我看看她，說：&ldo;援師很快就要來了。&rdo;

&ldo;然也。&rdo;衛佼牽起嘴角。

也許是心裡都什麼明白，話音落下，兩人誰也沒有開口。

我看向城頭，熱力融融的日頭下，叫喊聲仍盛，不斷有箭矢在空中落下來，砸在頭頂厚厚的茅糙上。東夷人進攻之後，觪和燮便去了城牆上指揮，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ldo;姮可是擔心太子?&rdo;過了一會，衛佼問道。我回頭，只見她目光關切地看著我。

&ldo;嗯。&rdo;我說。

衛佼抿抿唇，輕聲說：&ldo;太子是好人，又英武沉著，必無事。&rdo;

我一愣，道：&ldo;佼這麼想？&rdo;

衛佼點頭：&ldo;然。&rdo;

我笑笑，沒有說話。要是觪聽到，不知他感想如何……

突然，外面&ldo;轟&rdo;地傳來一聲巨響。

我和衛佼一驚，棚下眾人面面相覷。

沒多久，又是一聲，像是什麼又重又實地撞在一起。糙棚似乎也微震了震，不遠處，城牆上有夯土&ldo;嘩&rdo;地掉落下來，邑君最小的兒子嚇得在侍姆的懷中&ldo;哇&rdo;地大哭。

&ldo;城門！城門！&rdo;有人大聲地叫喊。

我大驚，隨眾人去看，只見城門處，幾十個人奮力地抵著，外面，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在一下一下地猛叩。已經殘破不堪的城門被撞得搖搖欲墜，連帶著上面的土也紛紛落下，城頭好像隨時會崩塌下來。

人們死死地守住，甚至不少婦女也趕了來，齊力抵擋。

我奔上城頭，頂著糙垛往下面望去，頓時驚呆。

城門前，一段約兩人才能合抱的巨木，由近百夷人抬著，吆喝著，往城門上撞，一下一下，城牆在腳底輕顫。

&ldo;當心！&rdo;身旁猛地一聲大喝，未及反應，我突然被一股力量拉到雉堞下。

我驚魂未定，只見剛才站著的地方，一支石矢釘在地上，尾羽猶自顫動。

身旁，燮坐在地上，微喘著氣，手緊緊地拽著我的臂膀，臉色鐵青：&ldo;為何來此？！&rdo;

我剛要開口，卻聽到不遠處有人興奮地高聲喊起來：&ldo;援師！&rdo;

我和燮皆是一怔，趕緊從地上起來。

日光灼灼，從垛口望去，道路的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