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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縱馬剛入了城門,便聽有人急急的叫了一聲:「雲小將軍!」
邵雲朗一勒馬韁,哭笑不得道:「將軍就將軍,還非要加個小……說,什麼事?」
傳令兵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站在馬下拱手道:「秦將軍說,您回來就去她那一趟,說是有事找你。」
邵雲朗頷首道:「行,我知道了。」
馬蹄踱步,邵雲朗摸了摸懷裡揣著的從蠻族某個小王爺那裡繳獲的匕首,又叫住那小兵問:「小顧將軍回來了嗎?」
傳令兵道:「還沒,他那邊還有一百多隻羊,趕回來應當會慢些。」
邵雲朗噗嗤一聲笑了。
朔方原上兩年,也沒治好顧公子愛乾淨的毛病,行軍打仗時倒是不挑,但只要回了城,有條件就各種擦洗,這次當了放羊倌,回來還不得搓掉一層皮。
他端著這幸災樂禍的表情去了秦靖蓉那裡,進門便看見師父冷肅的一張臉。
邵雲朗腳步一頓,回身把門關上,垂著手準備挨訓。
他在秦靖蓉面前的乖順,足以讓所有的太學先生驚掉下巴。
「你倒是有幾分自覺。」秦靖蓉冷哼一聲。
兩年前邵雲朗就已經比她高出半個頭了,這兩年,兩個臭小子差點吃垮整個秋水關,個子又長了一截,秦靖蓉自覺站著罵太過沒氣勢,轉身坐在了椅子上,蹺著腿問:「你帶了五千人,帶回來多少?」
邵雲朗垂眸答道:「三千三。」
這個折損實在不算多,戰爭中,人和兵刃一樣,都是消耗品,甚至比兵刃的消耗要多得多,畢竟刀能回收,人卻只能馬革裹屍。
秦靖蓉點著桌上戰報,又問:「抵達長陽後,為何不命軍隊休整?你明知科索部兵力不及你,也再無援軍,為何急著進攻?」
俊美的青年抿了抿唇,和著臉上未褪盡的稚氣,瞧著有些執拗。
「因為你要拔這個頭籌!要做這第一支捷報!」秦靖蓉把桌子拍的震天響,「若你讓將士們休整後再發令,你就能多帶回來三百人!」
「我沒有這麼想。」邵雲朗悶聲道:「我確實想要拔得頭籌,但更怕橫生變故。」
「科索部那時已是孤軍,向東是我們的主力,西北是顧遠那三千人,南部是泗水,還能有什麼變故?」
她見邵雲朗沒答話,又冷聲道:「兩百人,戰報上連半行都佔不上,但這後面是兩百戶失了依仗的家,若你一心為了功名,你與你那父兄倒也無異了,五殿下。」
這話說的極重,邵雲朗握著馬鞭的手背都蹦出了青筋,片刻後,他鬆了手,躬身道:「老師教訓的是。」
秦靖蓉揚眉道:「滾去領罰,十鞭,不多吧?」
邵雲朗:「……不多。」
秋水關的百姓都知道雲五和顧遠兩位小將軍是赤月將軍的愛徒,但大概不知道兩人也是挨罰最多的,秦將軍待他們極為嚴苛。
但再嚴苛也沒有打了勝仗還挨罰的道理,刑堂的老兵直犯嘀咕,手上控制著力道,這鞭子啪啪響,傷卻不嚴重,估計著兩三天就沒了印子。
那青年赤著上身,跪著時肩背仍倔強的挺直著,捱打都挨出了經驗,漂亮的背部肌肉緊繃著。
十鞭挨完,邵雲朗抹了把額上的汗,一邊拉扯衣服一邊虛喘著笑:「老姚,你放水。」
「說話要講證據啊小五將軍。」老姚翻白眼道:「你又看不見自己的後背,憑什麼說老子給你放了水……」
他還沒說完,刑堂的門被人猛地推開,老姚回頭一看,笑道:「好了!能看到後背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