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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他連跪都不跪,這話怎麼聽都是一句客套,慶安帝不知是氣還是怕,一張嘴先破了音,「你——!!」
他大口呼吸,片刻後,強自壓下情緒,顫聲道:「你,你很好……真是朕的好兒子。」
邵雲朗面色冷淡,「陛下謬讚了。」
慶安帝緊盯著邵雲朗看,半晌後,招手叫來賀端。
賀端看見邵雲朗也是發怵,自知如今這情況,當年欺辱過景華宮的自己怕是也要時日無多了,再看自己從年少便侍奉的慶安帝,竟生出一種荒謬的同病相憐來。
原來生死麵前,皇帝和太監也沒什麼不同。
他躬身等著慶安帝的吩咐。
「著中書省擬旨,煜王救駕有功,又為大昭開疆拓土,文治武功皆為眾皇子之首,且人品……敦厚賢仁,堪為一國之儲……」
「父皇!!」縮在陰影裡的邵雲霆再也站不住了,驚聲喊道:「父皇!不可啊!邵雲朗他狼子野心!他這是要逼宮啊父皇!!」
慶安帝聽見「逼宮」二字,額角青筋一跳,抄起一旁的暖手爐便砸了下去,同時吼道:「你閉嘴!」
若不是暴怒,慶安帝也沒力氣把這玩意兒扔出這麼遠,那頗有分量的金屬物件半空分了家,一半金屬殼子砸在邵雲霆頭上,另一些餘溫尚存的銀霜炭滾落到他那華貴的太子蟒袍上,立時燒出幾個洞。
邵雲霆被砸的耳朵嗡鳴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大殿上。
這場景是何其的似成相識,八年前那個雪夜,邵雲朗跪在這裡,被慶安帝用奏摺砸的額角流血,而如今,他終於落得個悽慘百倍的下場。
恍恍惚惚間,他聽見慶安帝問邵雲朗話。
「太子……你可還滿意?」慶安帝攤回龍椅裡,渾濁的眼中有一絲絲祈求,他又說:「如今蠻人已經被你屠戮殆盡了,勤王軍……便撤出雍京吧?」
回應他的是邵雲朗的一聲輕笑。
那俊美的青年立於大殿之上,動作優雅的拍去自己袖子上不存在的碳灰,面對那一人之下的位置,他面上並無歡喜,只淡淡道:「勤王是結束了,可兒臣回京也不只是為了勤王這一件事。」
慶安帝咬牙道:「你還要幹什麼?」
邵雲朗抬眸,緩緩展露出笑意。
「本王還要清、君、側。」
他目光第一次落在邵雲霆身上,像是剛看到這麼一坨東西般,有些意外的笑道:「大哥,怎麼坐在地上?」
他不等邵雲霆回話,又笑道:「本王給你帶了件禮物,想來大哥一定喜歡的緊。」
他拍了兩下手掌,殿外的狼騎中有一人沉默的出列,行至門口,將一個球狀物扔了進來。
頭髮絲纏繞著那東西咕嚕嚕的滾過紅色地毯,一路洇開更深的顏色,直到撞到邵雲霆的腳,它才停下。
邵雲霆低頭,和亂發中一雙驚恐睜大的眼睛對視,片刻後才後知後覺的尖叫起來,邊叫邊向後爬。
朝臣們看見那女人的頭顱,皆是駭然色變。
「此女名姬如玉。」邵雲朗淡淡道:「慶安二十年入太子府,此後讒言媚上,多次助紂為虐販賣良民,慶安二十七年,借太子府勢力勾結蠻族,圍困秋水關,致使秋水關內餓殍遍野。」
慶安帝聽得膽戰心驚,他怕這帳再算下去,便要落在自己頭上了,急聲道:「人你已經殺了,還要如何?你便是要誅她九族,朕也依你。」
「本王說,要清君側。」邵雲朗冷笑道:「陛下,賊首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