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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一遍之後,他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果然看到那一切,都如他們幾年前離開藏劍之時他屋中的擺設一模一樣,他走到榻邊躺下,在這樣寧謐到令人心安的環境中,漸漸睡去了。
但他卻是被隱隱從院前醫館裡傳來的怒吼聲驚醒的。
入睡是日正當空,而此刻已經日近黃昏,醫館裡傳來隱隱的武人的吼聲:“你說什麼?不能治?你連脈都沒有把就說不能治?我告訴你,你——”
他的聲音斷了一會兒,大約是大夫跟他說了什麼,那人的聲音就降低了幾分,葉英卻認識能聽到:“……可是不是都說,你們求緣居,是最擅長治療外傷的麼?為什麼……”
這聲音,怎麼覺得有些熟悉呢?
葉英有些疲憊的揉揉眉心,坐起身,整了整衣衫,出了屋門抬腳往院前的醫館走去。
而院前的醫館裡,已經“熱熱鬧鬧”的佔滿了人,除了大夫醫館的小學徒和沒來得及走出去的病人之外,清一色全是身著甲冑,手持兵器的軍士。
地上,則趴著一名已經昏迷卻還是會因為背上的傷而下意識的抽搐的軍士,口中還在往外嘔血。
裴大夫正站在眾大夫的最前方,與這群軍士對峙著,桂掌櫃在急的不行,他是夠圓滑,才能在這長安城裡讓求緣居安安穩穩的待下去,可是秀才遇到兵,那是有理說不清啊,這幫人要是不由分說砸了館子傷了人,他可怎麼跟雪衣交代?
就在這時,一道清潤的嗓音仿若天籟一樣拯救了他:“發生了什麼事?”
“東,東家……”桂掌櫃一想是啊,這裡不是有能當家的嘛,忙準備將事情合盤托出時,葉英卻皺了皺眉:“你平日,就稱雪衣東家娘子?”之前他是沒顧上問這個問題,現如今想起來,這個稱呼也實在是彆扭的很。
“呃……”桂掌櫃詞窮了,他能說他平常就叫雪衣小姐麼?當著這位的面兒?
“也罷,說說是什麼事吧。”葉英的妥協讓桂掌櫃鬆了口氣,連忙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外面的軍士不是別的軍營的,正是大唐赫赫有名的天策軍中的軍士,然而天策軍的強大和他的不受寵都是眾所周知的,於是難免就會被一些人為他們做的事妨礙到他們利益的官員欺負上頭,真刀真槍的天策軍士們不怕,可他們就擔心來陰的,這不,躺著的那位軍士,正是因為“違反軍規”所以才被打了軍棍,這軍棍打的也實在,這人眼見著就快沒氣了。
“大哥,也許,這便是命吧!”
聽桂掌櫃說完因由之後,葉英便聽見軍士中的其中一人如此說到。
讓人覺得耳熟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知道,可……向榮他是為我受過啊,我寧願躺在地上的是我啊,阿寧,你知不知道啊!天殺的高力士啊!”那人一邊痛心疾首的說著一邊錘著自己的心,嗓音裡的哽咽聲讓人忍不住想要流淚。
葉英終於走入了醫館之後,看到那正捶胸頓足的人,不由怔了一下,遲疑道:“你是……李承恩?”
被叫道名字的人赤紅著眼睛抬頭望向葉英:“對,就是老子,有什麼衝著老子——葉大少?你怎麼在這兒?”
是的,眼前這個天策軍士,正是參軍後就杳無音訊的李二,啊不,李承恩。
“這裡是雪衣的地方。”葉英淡淡的回答,李承恩一愣:“雪丫頭——對了,雪丫頭呢,叫雪丫頭過來,她來了一定能治好向榮,葉大少——”
李承恩急急的要往醫館的後面奔,卻讓葉英的一句“她如今並不在長安”定在了原地。
他的肩膀,徹底的垮了下來。
“他真的沒有救了麼?”葉英抬眼問向裴大夫,裴大夫淡漠的點頭:“五臟在出血,銀針無法止住,就算止住了,也會失血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