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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淺與燕兮一同下了步輦，眾將士皆俯首行禮。燕兮淡淡說了個&ldo;免&rdo;字，便帶著她邁進了西鸞宮。

太妃已歿，屍身尚停於主殿臥室，陛下與皇后在大殿內，一眾皇親國戚皆已到得差不多。

蘇淺淺在人群裡尋覓半天，卻仍不見燕字章。只見湖陽縣主衛清歌在對面迴廊間焦焦地走來走去。不一會兒，衛清歌的隨身侍婢紅茜從外面來，湊到衛清歌耳邊竊竊私語一陣子，才見她眉目舒展開，笑道：&ldo;不過是強弩之末，也敢同日月爭鋒？&rdo;

蘇淺淺好奇，走上去打斷道：&ldo;誰是強弩？什麼日月爭鋒啊？&rdo;

衛清歌瞥了蘇淺淺一眼，諷笑道：&ldo;說的可不是些整日想做成鳳凰的雞麼，只可惜呵，蒼天有眼，鳳凰沒做成，雞毛倒散落了一地。北風一吹，便是一場空！&rdo;

&ldo;你說什麼呢？&rdo;蘇淺淺皺眉。

&ldo;你倒不好奇怎不見你的相好，大司馬？&rdo;

&ldo;他……哪兒去了？&rdo;

&ldo;他如今是自身難保，怕是日不長久！&rdo;

&ldo;你……你說什麼？&rdo;蘇淺淺瞪大了眼睛，身子往後退去，想在重重人影裡尋著燕字章，卻終也尋不見，又找燕兮，也不見。一時間，急得亂找亂跑，身邊也沒人攙扶，赤赤地跌進了雨裡，颯颯地冷雨澆在耳間，覺得周身一切恍然似夢。

☆、026

蘇淺淺閉上眼睛，也不知是為這雨下得滂沱，還是為對面宮殿裡哭哭哀哀的氛圍感染，竟有一行淚從眼角漫到銀線織就的領口，忽然間，心底湧上一陣沒來由的感傷，心裡涼涼的，像冬日池底的一抹孤舟。

雨一直下，遠處的人群呱噪著。

過了良久，才聽見有人在身後溫聲道：&ldo;太子妃可還好？&rdo;

蘇淺淺木然地回頭，便見燕兮撐一把茉莉花銀邊傘，靜靜地站在自己身後，在大雨中撐起一片天。

&ldo;今日太妃歿世突然，太子妃若是不適，可躲在孤的身邊，不要四處亂走。&rdo;

&ldo;嗯……&rdo;，蘇淺淺撐著燕兮的手站起來，面前便有一隻手帕遞過來。蘇淺淺接過，放在眼角輕輕擦拭一番，再把雪白的帕子攥在手上摸著，上面繡著一隻好看的藍雀兒，抬頭凝視燕兮，&ldo;殿下……可知道今天是怎麼了？&rdo;

燕兮輕輕握住蘇淺淺的手，拉著她走上迴廊，嚴肅道：&ldo;今日太妃歿世，章家人手握兵權，陛下恐有兵變，故召眾人來此。&rdo;

蘇淺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ldo;那……怎麼不見大司馬？&rdo;

燕兮聞言倒一詫，環顧四周，方才朝蘇淺淺作出一個噤聲的手勢，&ldo;有些事情太子妃還是不要深究，只安守自己便好。&rdo;

&ldo;可是……&rdo;蘇淺淺還欲再問，卻望著燕兮皺起的眉頭，又把話哽在了喉間。只在心底默默為燕字章擔憂著。

快近午時，忽聞有擂鼓聲從東邊傳來。

有小太監推開宮殿大門，匆匆慌慌跑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位走路一瘸一拐，臉上爬著一道血疤的將軍，那將軍跪下，向高坐在正殿之上的皇帝燕瓊顫聲道：&ldo;陛下，章氏長子章洪之、兵部侍郎章遠之正率兩萬大軍衝進朝露殿，此時正向西鸞宮而來，禁軍統領萬大人與趙離大人死守宮河，正在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