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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甚好，甚好，我最喜歡聽這齣戲了。&rdo;蘇淺淺點點頭。

&ldo;哼，你倒是喜歡呢，可你一年到頭都不見得出宮幾次，還想著出來聽戲，有那樣的功夫倒不如多在陛下與皇后殿下面前進進孝心，多讀兩卷子書，下次家宴作詩，也不必再有神仙託夢了。&rdo;

蘇淺淺愣愣地聽完，本是毒舌的話，卻生生被衛清歌講得好笑，差點兒沒忍住，把吃進去的茶噴出來，一旁的燕字章與廖洵皆亦忍俊不禁。

&ldo;你這話可說的在理又不在理。&rdo;廖洵笑道。

&ldo;怎麼個說法？&rdo;衛清歌問道。

&ldo;這在理嘛，要我說，咱們既生來是貴族，理應習文識字，治經濟學問，融琴畫騎射，方才不負了家國。&rdo;廖洵把茶杯拿在手裡把玩著，頓了頓，又接著道：&ldo;這不在理嘛，古人云，人生如夢，既是赤條條來去，了無牽掛，一切技藝皆不過是些外事外物，今日喜歡撫琴，便日日夜夜撫琴；他日喜歡讀書，便只讀一種書，倒也盡了興；咱們生在這世上，自是尋樂子的，又何必把些外事外物綁在身上，倒亂了情趣，失了滋味。&rdo;

&ldo;若按章世子的言論，那咱們便都率性而為，以取樂為道，無家無國無天下麼？&rdo;衛清歌皺著眉道，&ldo;本宮雖只一介女流，卻仍知讀書上進，知賢達藝為貴族的本分；又知，凡事過猶不及，應嚴律己身，時時勤勉，才是為家為國，為民為道。&rdo;

&ldo;哈哈哈……&rdo;廖洵搖頭只笑，燕字章也隨他笑，笑了好一陣他才又道：&ldo;看不出來，湖陽縣主雖為巾幗，卻卓然不讓鬚眉，胸懷天下啊！&rdo;

&ldo;章世子倒是淡泊得很，可本宮卻不知章世子此次入京是為什麼的，難不成只是來吃茶聊天，撫琴一曲，專嘲我們這些名利俗人的？&rdo;

&ldo;我入京，自是久仰湖陽縣主才情，不讓當年才驚天下的解憂公主，故而想到你府上去提親，不知行也不行？&rdo;

&ldo;你……&rdo;衛清歌聞言，空瞪著眼睛，一時語塞，臉頰竟暈了兩坨紅，像沒抹開的胭脂。

燕字章見狀，朝廖洵笑道：&ldo;你們兩個，倒也算作不是冤家不聚頭。孤這些年，言辭間都不敢惹了湖陽縣主，生怕被嗆得下不來臺，你倒好，把她給嚇住了。&rdo;

&ldo;誰教他嚇住了，本宮不過是不與他這般的無賴計較……&ldo;

四個人有說有笑，便過了一天，蘇淺淺素日久在宮中，恍惚間覺得周身的一切都像夢一般新鮮，原來大家坐在一起，不過是吃茶聊天，偶爾打趣兒互諷，都能樂上半日。心底不免唏噓，只嘆人不可長聚，花不能長開。

傍晚時蘇淺淺與衛清歌才回了宮，好在皇后殿下也沒怪罪，只問候了幾句便教蘇淺淺回宮去了。倒是回宮以後見杜衡在宮門口急急地等著，蘇淺淺才下了鸞輿，她便上來噓寒問暖。

入夜，長信宮裡，女官瑾姝才侍候衛皇后睡下，關了門出來，卻沒看見有一人影借著風吹樹影婆娑時，從未上鎖的窗子竄入了衛皇后的臥室。

衛皇后聽見窗子微響，也不詫異，只輕輕地從鳳床上坐起身，披著一件灰鼠小襖，問道：&ldo;可探出了什麼？&rdo;

那人始終隱在夜色裡，低聲道：&ldo;有。奴婢派了三十名刺客，才出手殺了禁衛，便果然有人出手救那蘇氏女，雖只有五人，卻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單挑派出的三十名刺客都不在話下，奴婢怕會打草驚蛇，便教他們退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