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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就這麼恨我。」裴宴歸抓住她的手,一雙古井般的寒眸泛起波瀾。
湊近了,見她巴掌大的小臉慘白,還掛著淚痕,不禁後悔,是他那天太過衝動了。
人都是貪心的,在她對自己乖巧順從時,就想看看她真實的一面。
現在看到了,卻連一絲高興的感覺都無。
「妹妹為安孃的死鳴不平,為何卻從來不想想我的處境。」他微微眯起眼睛,周身冷凝氣息沉沉壓來,令人透不過氣:「倘若她訊息傳出去,將來死的是我,你又會如何——」
玉晴對上那雙如淵的漆眸,突然間失語。
如若他死了,自己怎麼辦?
她選擇的男人,需有滔天的權勢,能助她為沈家平反。
天晟除了兩位皇子,尚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平心而論,她根本無法接受與文王在一起。
待冷靜下來,胸口又是一陣憋悶,埋首在他胸前劇烈的咳嗽起來。
裴宴歸扶住她雙肩,茶杯已被打碎,喚了春兒進來。
記起他方才咄咄逼人的問話,玉晴忽然偏過頭去,在他手背上用力咬了下去。
「明明是你的錯。」她悶聲道,落下一滴眼淚。
「是我的錯。」他拍了拍她的背,從春兒手上接過茶杯,餵到她嘴邊。
手背上整齊的一排牙印,像月牙,逐漸沁出血痕。
他忽然覺得連呼吸都隱隱作痛,扶著她靠在軟枕上,滿心滿眼都是她方才落淚的樣子。
「你敢死試試。」她咬唇瞪著他,上挑的眼尾泛紅,像是浸了毒的胭脂,誘使他步步陷入。
「聽不懂嗎,讓你滾呢。」她抬手又輕輕扇了他一下,含著淚要落不落,呼吸之間,帶著輕微的咳音。
裴宴歸捨不得走,又怕留下惹她一直發脾氣,對身體恢復不好,最後交待了春兒幾句,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第32章 碎玉 你別碰我,髒!
第二天傍晚, 凌波過來取信,見她神色如常,還有閒心在那練字, 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玉姑娘您真是心大。」
玉晴抬眸,面露不解。
「今兒可是大人納妾的日子,您就不去看看那對雙生姐妹長什麼樣兒?」凌波想與其同仇敵愾, 奈何對方實在扶不上牆,不禁嗓音尖刻道:「那可是恆王殿下送來的貴妾,聽說出自書香門第,為了早日替大人開枝散葉, 王府還找了專門的嬤嬤調教。」
「大人今年已經二十,確實該生個兒子了。」她閒閒靠在椅背上,打量窗外的芍藥花,今兒又多開了兩朵。
裴宴歸大她四歲, 二十歲的老男人, 呵……
凌波知道自己沒機會入府, 可眼睜睜看著旁人得便宜,心裡亦有些不是滋味。
細細打量眼前女子, 卻見她一臉淡漠,彷彿這些事都與她毫無關係。
「玉姑娘心裡, 當真就一點兒也不嫉妒?」
她自己也是女人,是女人, 哪有不嫉妒的。
像玉姑娘這般的, 只有一種可能,便是心中根本不愛大人。
玉晴淡淡瞧了她一眼:「你既然好奇,自己去偏院瞧去不就行了。」
說罷,她起身推門出去, 讓春兒給她拿來剪子,想折幾隻芍藥插在花瓶裡。
凌波見她油鹽不進,一跺腳,憤而離去了。
玉晴幾乎將整株花剪禿了,懷抱著滿香,心滿意足的回房。
她自小便性子貪,喜歡的東西,恨不得堆滿屋子才好,對待活物亦是如此。
曾經,裴宴歸那張臉便是她極欣賞的事物之一,恨不得日日帶在身側,後來隨著年紀漸長,才明白男人虛有其表根本沒多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