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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辭越柔和地沖他笑了笑:「聖上是天子,天子無須多慮,御下自有龍威,即便是坐在那也是不怒自威的。」
紀箏乾乾地笑了幾聲,卻發現明辭越這話一本正經,遠不是在與他開玩笑。
明辭越又繼續道:「天子生來便自帶氣魄,能征服許多人。」
「比如,征服了臣。」
征服了臣。
紀箏嗓子眼一下子很乾,徒勞吞嚥了半天也毫無作用。
他裝作沒聽見後面小聲的那句,不想偏頭看見明辭越,只得硬生生地看著楊駟,「朕提醒提醒你,慈寧殿後苑的泰水河,想起了嗎?」
楊駟鼻涕眼淚還沒幹:「臣就真的只是探望姑祖母,路過了後苑,見著女子嬉戲便混入其中隨意調笑了幾番,當真沒想過他們是給聖上備下的妃。」
紀箏強忍著噁心還得繼續問,「沒了?」
楊駟的樣子當真不像是還有其他什麼,他連滾帶爬地衝著紀箏爬過來,像是要把眼淚盡數抹在墜地玄袍之上。
紀箏連連皺眉,剛想下令遏制,就見楊駟在伸手夠到他袍腳之前猛然好似被絆了一跤,那股力度之大,直接讓他半路一個趔趄,臉著地滑跪撲街到紀箏玉階前。
紀箏:……?
他抬頭去尋楊駟方才站立的陰影之處,空無一人,一旁幾個瘦弱宮人沿著樑柱躬身立侍。
接下來的事宜便好辦許多,楊駟被他關了禁閉去吃齋唸佛,剩下要見的還有兩三位國公侯爺,張丞相,宣將軍等人。
這幾人見了餃子也是毫不受暗示,謝了聖上恩賜後,還要大方地誇一番這宮中新式餃子內餡頗有創意。看不出半絲破綻。
若是再問的深一點,幾番話套下來便又會討論到閉關中的太皇太后身上。
紀箏勉強學會了應付眾人,面對這些老狐狸,暫時放棄了一吼二鬧三摔桌的輸出模式。
明辭越告訴過他,他也可以不怒自威的。
這次不再需要貼著明辭越的胸膛問一句朕把人嚇住了沒,紀箏也能自行表演下去。離了明辭越的肩頭懷抱,矮身坐在椅子上,他同樣可以裝出睥睨之姿。
只是那句「征服了臣」仿若細小的飛蟲,在他的腦畔盤旋縈繞,將他團團圍攻,怎麼也揮之不去。
武安侯應完話,躬身行禮要離席之時,外面突然一陣吵鬧,說是武安侯的幼子顧叢雲聽了聖上發餃子,也要跟進來湊一盤。
紀箏額角突突地跳,旁人都知這是鴻門宴,只有這小子不要命地往上湊。
他擺了擺手:「朕不見,就說他一沒官職二沒爵位,想要見朕,站得還不夠高。」
武安侯神色微變,唸叨了一句「犬子失禮」便疾步離去。
殿內頓時安靜下來,紀箏彷彿皮球撒了氣,放鬆癱軟下來,骨頭都懶得坐直。他看了看明辭越,道:「依你所言,所有人都見完了,可有斷定?」
明辭越半跪階下,行禮道:「微臣無能,但在真兇找到前,臣鬥膽想以一利刃保聖上平安。」
隨著他這一聲,紀箏看清楚了,整個大殿各個角落都布滿了普普通通的宮人侍衛,約有十餘人,此時一同跪在了明辭越身後。
明辭越介紹道:「這是臣在西漠邊境作戰多年,積累下的……」
紀箏哪裡用得著他解釋,這些人都歸屬明辭越的一隻暗刃隊伍,偷師了西漠的易容易骨之術,還治其人之身,在明辭越的凱旋得勝中扮演著不小的角色。
這支隊伍無時無刻不可以轉變形象,擁有千面,用於暗殺打探的活計,難對付極了。
而後期明辭越能夠造反成功,也是因著他提前安插了暗刃入宮。
眼下他們突然出現在宮中……所以說這就要開始走造反劇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