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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個奪了燈籠,「我帶個無用的幹什麼,還打算像上次那樣保護我?」紀箏擺了擺手,「大過節的,無用之人遣回家和家人吃頓飯吧。」
明辭越沒有親人了。
唯一算得上的是那句不沾血緣的「皇叔」。
紀箏意識過來時已經晚了,他不敢去直視明辭越的臉色,有些慌張地逃離,「不用你,今夜朕去去就回。」
「愛妃……」
天子甫一入殿,臉垮了,坐上首的哪裡還是他疼人的皇祖母,黎嬰冬日裡也是一身紅紗,頗有正宮氣派地拍了拍自己側首的位置,「皇祖母身體抱恙,讓臣妾代為主持家宴,還望聖上滿意。」
這哪裡是家宴,說是鴻門宴也不為過。
整個屋內彷彿打翻了全京城的脂粉鋪。
底下兩列小桌而坐的集聚了全京城的貴女,或遮面紗,或攏團扇。她們本就沒見過什麼外族男子,此時一個個花容失色,抖得厲害,不得以用這種方式接受暴戾小天子的當面選妃。
如果可以,紀箏能比她們抖得更厲害。
然而他此時氣上心頭,昂首入殿,大大咧咧地入席坐到黎嬰身邊,咬牙切齒:「愛妃孕中何必如此操勞。」
黎嬰淡淡道:「但望聖上歡心,聖上打叉的每一位貴女,臣妾都作主替聖上請來了。」
紀箏側目望下去:「瓔貴妃實在太過消瘦了,這孕身怎的個把個月過去了還是如此平緩,甚至還很堅硬呢。」他故意偏頭附耳道,「西漠男子當真厲害,你真的能生嗎,我不信。」
黎嬰聞言笑道:「聖上想要孩子,臣妾便給聖上尋來孩子。聖上若是不想娶妃,大可專寵臣妾一人,讓臣妾做那紅顏禍水,禍亂後宮的靶子,是臣妾依仗聖寵,不容人,自然該被天下人所指責。」
紀箏報之一笑,「愛妃多慮了,把紅顏去掉,禍水差不多。」
底下正值二八年華的少女們早就悄悄抬頭,紅著臉看著兩頭兩位咬耳朵,好一對帝王家的伉儷情深。
「在下宣府小女宣倩,善舞劍,願為貴妃天子宴會助興取樂。」
紀箏還未開口,黎嬰揚聲應了。
出列之人正是那日畫像上彎弓的宣倩,將門無犬女,宣倩白日剛從跑馬場上下來,一身勁裝絨衣,毫不客氣,上前拱手,「宴會不得帶劍,但小女願以系帶為劍。」
說罷還未等紀箏阻撓,當真從腰間一抽系帶,甩了出去。眾貴女驚呼,又只見那女子外袍之下是一套幹練的男子玄衣,當真叛逆極了。
宣倩美得颯爽,馬尾高束,劍眉星目,自有一股女豪傑的英氣。
紀箏磕著瓜子,剛想喝上幾聲彩,只見那以軟帶為硬劍,眨眼間直逼紀箏眼前,駭得他出了滿額冷汗,瓜子灑了一地,可那分明只是尋常軟帶,連侍衛都沒理由阻攔。
黎嬰笑著拍掌附和。
不行,再讓黎嬰調戲,天子的真面目就要在宴席上暴露了。
紀箏試圖轉移眾人視線,扭頭面向黎嬰:「你真拿朕當你的夫,你的君?」
黎嬰頷首:「差不多吧。」
「那好。」紀箏一拍案頭,「瓔貴妃身懷龍子卻日日拋頭露面,過度操勞,不懂得珍重身體,就罰軟禁鳳棲臺,珍饈良食伺候,直到誕下小皇子為止。」鳳棲臺是歷代皇后宮殿,也算是給足了黎嬰面子,讓這人根本無話反駁。
紀箏心中暗爽,早就想這樣做了。
眾宮女侍從團團圍將上來,簇擁著瓔貴妃,客氣地請她出殿上步輦。
黎嬰狠狠剜了侍者一眼,又回頭給紀箏留下了陰惻惻的笑。
這下滿大殿只剩他一個男子守著一堆無辜的漂亮姐姐了。
紀箏哪裡承受的來,他可無心做皇家的生育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