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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真是瘋了!
他從兩個侍衛的縫隙間往外眺望,只看得見男人匆忙上馬的背影,遠處守衛皇宮的隊伍烏壓壓一片。
明辭越哪裡是叮囑他別走,這是讓他根本無處可走!此處已是堅實的堡壘,更是無縫的牢籠,沒有一隻活著的蒼蠅能夠獨自離開。
紀箏冷臉退回去,暗罵主角控制慾偏執狂,罵完明辭越又罵黎嬰,封建迷信害死人,黎嬰這人死到臨頭還不忘火上澆油,推濤作浪。
明明再等等,等到明辭越登基就好了。
等新朝初建,等他行程忙碌,宵衣旰食,日理萬機,等他忘掉自己這個舊人,連月圓佳節的叔侄家宴都一齊免了,老死不見面還解什麼蠱,還挖什麼眼!
紀箏揉揉眉心,一秒也沒有停頓,迅速轉身收拾搬去養老院的行李,他將壓箱底的衣服盡數翻出來,翻了個底朝天,這裡面有些以後鄭越府也能穿的華服,其餘繡龍騰的即便用不上也得全部帶走。
這延福殿不應該再留下一絲屬於他的氣息。
「聖上!」小醫士一進來,望著遍地狼藉,以及跪坐在狼藉裡的聖上,哽咽一聲,淚汪地一下湧滿眼眶,「您這是幹什麼啊,這好好的衣服,挑了繡花還怎麼穿啊……」
小醫士也聞到了今日宮外的風聲,瞧這架勢,戰戰兢兢問:「那門外計程車兵是?」
紀箏半假半真唬道:「新皇派的,特殊看管,嚴加保護。」
小醫士又問:「這還裝著獸皮狼頭的遍地紅箱是?」
紀箏沒抬眼皮:「新皇搬的,入主此宮的行李。」
小醫士聞言哇地一聲嚎了出來,「留得青山在,微臣這就背您走,咱這就走!只要聖上一天還在,大燕就能血脈相傳,東山再起!」
「小醫士當真要背朕走?」紀箏被他逗樂了。
誰知小醫士吸溜了鼻涕,當真過來爭著收拾他手中衣物,「聖上身形頎長俊碩,實乃真龍天子!這華服龍袍我們全帶走,就是燒了也不便宜別人穿!」
紀箏:「……別擔心,朕這體形別人也穿不上。」
「哎,等等!」兩人同時拾起了同一件袍衫,一人執領口,一人執右袖。紀箏眼疾手快辨別出這件玄底落金閃,厚重奢華,正是冬月裡初見明辭越時的那件,「那件別——」
清脆叮噹一聲,繼而咕隆咕隆幾聲,球狀的物什掉落在燭光通明的玉石地面上,猶如裹著一團火,墜入倒影分明的海底深淵。
小醫士:……
紀箏:……
那水波紋般的玉石板猛烈刺激他的大腦皮層,讓他想起了久遠前的冬月夜,墜落御園池的那顆也是這般,應聲而落。
「假死藥!」
「……朕的,好東西……」
第59章
「太醫院何時研製出這第二枚假死藥了?」紀箏死死盯著地板, 眼神發直。
「回聖上,這藥材西漠而來,稀罕得很, 太醫院至今也沒研製出第二枚……」
紀箏又喃喃道:「那就是誰下池塘替朕把它撈出來了?」
小醫士哆嗦著答:「回聖上,年初城外大旱,開閘放水, 御園池的水早該是換過好幾換了的。」
紀箏還不死心:「那說不定是當初一落水就被找回來的。」
小醫士沉默了半分鐘:「聖上,這藥丸,融水即化。」
這下換紀箏沉默了, 答案即在眼前, 呼之欲出。
他無數遍無數遍去回想, 那個穿書後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夜晚,他能回想起藥丸模樣的剔透,回想起自己即將脫逃前的激動, 回想起初見明辭越的驚艷感慨, 甚至能回想起皇叔一胳膊把他槓到欄杆上的隱隱作痛。
但他就是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