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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早猜到他要走,只是不明白……」南門柳將一顆棋子摔在棋盅裡,狠狠地說,「他急什麼呢!」
廉悉失笑。
「已經是天道了,還這麼孩子氣。」
兩人又默默對弈,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廉悉才想起什麼,道:「可能是因為,你生辰快到了?」
南門柳想了想,發現……
還真是。
師尊離開這本書中世界的那一天,距離他上次在景平過生日之後,正巧走了一年。
兩人想想,都覺得是這麼回事,於是放下棋子,一起端起了茶盞。
廉悉反覆感嘆:「天意難測,天意難測啊……」
南門柳則是被氣笑了,「不行,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廉悉問:「這就要去找他了?」
南門柳點頭,不自覺地摸了摸額頭上的吊墜。
師尊送過他的東西,他一樣都不捨得摘下來,只是身邊不再有師尊陪伴,腰上也再沒有師尊幻化的仙劍了,叫他很不習慣,他是一定要離開的。
廉悉點點頭,並不阻止他,只是敏感地問道:「你走之後,三界會有什麼變化嗎?」
南門柳搖頭笑道:「世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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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同一張桌上,另一個世界,連雲落下白子,陳開執黑。
陳開仍是與小徒弟作別時的打扮,黑衣束髮,除了手腕上掛著一串佛珠,完全看不出曾經是個佛修,眼神有些空洞地看著身邊的梨樹,隨意落下一枚黑子。
「照你這麼說……」
連雲說著,又停下,仔細研究起了棋局。
「他本該是白玉無瑕,卻被我引入歧途,是我玷汙了他。」一片潔白的梨花花瓣落在桌上,陳開看著那花瓣,又看看連雲手中潔白的白子,道,「所以我不配修佛,從此後就陪他墮入了阿修羅道。」
「你這樣走……」連雲忽然從棋盤裡抬起頭來,震驚道,「什麼?你說什麼?」
陳開神色憂鬱,耐心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連雲忍不住揉了揉尖尖的龍耳朵,問他確認道:「你說的是我知道的那個南門柳嗎?」
陳開起身,背過手,站在梨樹下,抬頭仰望梨花。
「你根本沒有好好聽我說話啊……」
連雲捻起茶杯,大大咧咧道:「我聽了啊!但你說的那個書裡南門柳,和我知道的那個南門柳,有什麼區別?不都是那個凌遲親爹、十六殺人全家、十八殺遍三界不眨眼的魔頭嗎?」
陳開心道:一開始就不該來同她說的。
可在這個書外的世界中,修士們都被南門柳殺得不剩幾個,陳開在這也沒別的朋友了。
就連連雲,本來也該和南門柳同歸於盡的,現在也是就剩下一口氣,走了鬼修的老路,才勉強保住性命。
「也許是有些區別吧,少殺了幾個人,倒是留了個乾淨人間,說得我有點想去那書裡看看了,也不知道兩個世界若是融合起來,會是什麼模樣……只是他或許也很在乎地盤。」連雲摸了摸下巴,又說,「他畢竟是魔,貪婪,狂妄,自私,和我一樣,我還不知道魔修心裡那點小九九有多齷齪嗎?分明是大師你被他玷汙了!」
陳開嘆氣,不想再跟一個自認齷齪的人講話。
「肯定是表面上裝得楚楚可憐,背地裡饞你身子呢,」連雲指著陳開笑道,「大師,你是看他也長得好看,就覺得他同跟你搭訕的旁人不一樣,你也有今天啊?」
陳開直接攤開手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走了,」連雲起身,搖頭道,「但你得承認你是我的手下敗將。」
陳開隨意點頭道:「不是天道了,本就不擅長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