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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南門柳用勺子舀了一口熱湯,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師尊沒把我當人看。」
話說的是這個意思,但是有點奇怪。
陳開只好說:「……以後不會了。」
沒想到他還挺敏感的。
南門柳不再說話,靠著床頭,緩慢喝完湯,聽陳開兩句講完對洛茵茵的交代,將湯盅放在一旁,才清了清嗓子,病殃殃的走下床,湊到陳開身邊。
陳開正在回收符紙。
當初在素河的百聞閣買下一疊黃紙,在用來幫小徒弟築基和自己鑄體之後,現在已經所剩無幾,所以他重複利用,在符籙背面塗上新的硃砂,畫出陣法,再次注入靈力,製作了幾張帶有術法的符籙,方便到了北原之後散佈在戰場上使用。
做這東西需要專心,但陳開神識強大,可以一心多用,察覺到小徒弟湊過來,就問了句:「怎麼了?身體還有不適嗎?」
小徒弟搖頭,貼在他身邊坐著,像個小棉襖,也不說話,就盯著他看。
陳開一手按著符紙,注入了幾次靈力,最後終於頂不住了,把符籙推到一邊。
「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怎麼呀……」南門柳又瞥他一眼,眼神像小狗一樣又乖又可愛,水汪汪的,似乎是糊弄不過去了,乾脆把頭靠在他肩膀上,語氣軟軟地說,「我就是擔心,剛才我忤逆師尊了,師尊會不會怪罪我呀?」
陳開感覺自己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了一句話,就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到底怎麼回事?」他費解道,「你今天很不正常。」
他推開小徒弟,搭上小徒弟額頭摸了一下。
「沒發燒啊。」
南門柳:「………………」
「鍛體之後應該體格更好才對,怎麼會把腦子凍壞了?舌頭似乎也有點問題,」陳開一手捏住他的臉,讓他張嘴,「啊一聲我看看。」
南門柳:「……啊——」
陳開一手按住他的舌頭,沒看出有什麼不對來。
「還是先休息半個月吧,」他最終決定,「可能是你太累了,先去把外衣穿好。」
南門柳無語,賭氣起身,回到床邊穿好自己的外衣,拎起來甩了甩才穿上,悶悶不樂地說:「我沒事,還是走吧。」
陳開不放心道:「雪原天氣嚴寒,你生長在南國,不把身體養好了是不行的。」
「我身體很好!」南門柳一臉冷漠地說,「現在已經完全不怕冷了,北上還要好幾個月,不用耽誤時間。」
陳開沒有理會他,整理著符籙,堅持道:「休息吧。我去說服洛茵茵。」
南門柳看著他坐在桌前的背影,眼神複雜,心中糾結。
真是的。
為什麼會有這種人,要對我這麼好呢?
過了一會,他才又問:「師尊,我記得你以前說,你出家之後也曾飲過酒?」
陳開收好了符籙,又掏出來一張琴,是從皇宮裡搜刮出來的,一邊擺弄著琴絃,一邊回答他:「是啊。你也想嘗嘗嗎?」
「為什麼?」南門柳又訕訕地回到了他身邊,「破戒,是為了誰嗎?」
師尊是殺過許多人,但在南門柳眼裡,這些人就像趙國的皇室一樣,仗著自己的權力作惡多端助紂為虐,殺這種人怎麼能算是破戒呢?但他靈機一動,想到飲酒吃肉和別的清規戒律不同,師尊不像是貪圖口舌之慾的人,怎麼會破戒呢?
也許……
這可以成為他的一個切入點!
結果他只聽陳開毫不在意地說道:「沒有為了誰,當時我師父偷藏酒被我偶然撞見,他讓我喝我就喝了。」
南門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