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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績選擇性耳聾,於沙發一隅僂著,從塑膠袋裡拿出麵包吃午飯。
麵包很乾不好吃,他隨便選的,這會兒只能認栽,未如嚼蠟地把麵包一小塊一小塊咬下來,塞滿嘴,鼓著個腮幫子,如同倉鼠一樣,機械地咀嚼,再喝口水吞下去。
他動作輕,但齊項不知道為什麼視線就往他身上瞟,似乎是看他吃的難受,齊項再次主動搭腔,「吃點西瓜。」
白績把西瓜扔遠了。
齊項:「……」你牛。
「你給我安靜點,我睡覺了。」
小啞巴不理人,齊項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抬起手臂擋在眼睛上,只能用耳朵去聽外部的動靜。
片刻後,沙發一輕,白績又暗戳戳把西瓜撿回來,開啟塑膠蓋戳起來,吃著西瓜,他又從兜裡掏出一顆糖,悉悉索索的拆糖紙聲和水果糖咬碎的聲音悉數傳到齊項耳中。
白績吃了顆糖,心緒平靜不少,他吹著風,身後的人存在感極強,他不由思考,齊項這麼理直氣壯,他是真不要臉還是真的沒有詆毀自己?
畢竟自己也沒看過貼吧原帖。
但凡有點瞭解躁狂症的人都應該知道,白績這樣不愛說話沒精神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這病,齊項又不笨,更不是那種信口雌黃隨意造謠別人的人,或許有什麼誤會?
白績撫上自己的側腰,瞳孔顫動,他喉結滾動閉上眼緩了片刻,露出了一個破碎的自嘲般的笑容,他們說的也不錯,自己確實有病。
他的病是創傷後應激障礙,也就是網路上流行詞ptsd。
網路上玩笑的調侃是輕鬆的,但是真的生了這個病的人卻是在實打實地承受崩塌的精神世界的折磨,白績當年治療不到位,現在又對治療有牴觸,只能接受心理疏導加上自我調解,努力把自己偽裝成壞脾氣的正常人。
但是怎麼也融不進去,齊項不想跟他玩也正常。
想著白績又拆了塊糖,把吃剩的幾個糖紙整整齊齊疊成小方塊揣在兜裡。
齊項:「……」
他躺了這些會兒,白績就沒停過拆糖,吃糖,玩糖紙,倉鼠囤貨都沒他動靜多。
齊項支起手臂,用眼尾的餘光覦著他,想看看這傢伙到底在做什麼,卻發現白績也正歪著腦袋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臉頰鼓著一顆糖的弧度,發現自己看過來,他又迅速瞪他一眼,而後扭過頭,假裝什麼事沒發生。
齊項被氣笑了,根本睡不著,他估摸著時間大家都要回教室了,怕再有人過來便問:「你鎖門了嗎?」
「沒。」白績說,「你去。」
他不知道怎麼鎖,要是一不小心給鐵鎖戳上了,兩個人誰也別想出去。
「行。」齊項認命地起身,「您老坐著嗷,慢慢吃。」
齊項身體一離開沙發,白績往右一倒下,把沙發佔得滿滿當當,坦蕩地做著鳩佔鵲巢的勾當,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不光坐著,還能躺著。
「白績?」齊項頭大。
「噓,安靜點,我睡覺。」白績用他剛說過的話來堵他的口。
看白績這一幅神佛來了也不動的架勢,齊項自己也準備走了,便沒計較扯皮。
他說:「打預備鈴記得回去。」
躺著的人眯眼瞅著自己,單薄的身體陷在他剛剛睡出的溝壑裡,彷彿被自己的影子緊緊摟在懷裡,齊項想到這,趕緊掐了下自己的胳膊,覺得自己是腦子壞了。
「聽到沒,白老闆?」
只聽白績悶悶的嗯了一聲,又有一樣學一樣的用胳膊遮住眼睛,意思是不願意再交流了。
等到天台只剩下簌簌風聲時,白績才徐徐挪動身子,舒服地把身體浸泡在陽光下,看天上的雲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變幻形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