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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腕用力,把黏在腦袋上的八爪魚拽下來,「別逼我給你沉塘!」
梁逢秋缺了支撐點,順著桌子一屁股滑坐於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季北升猛得躥出,他有癌,顧不上眼前的氣氛,摟著齊項叫囂道,「狀元必須是我哥的!齊神之下,眾生平等!我哥只要參加高考,就沒別人什麼事。」
「當然白哥,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謹慎地補充了一句,與梁逢秋攀比,「哥,等你考狀元我讓全國的電視臺輪番播放這一喜訊,恭喜齊項輕鬆喜提丹市理科狀元!酷嗎?」
齊項笑呵呵的,不覺得丟人,說行,要大屏寬橫條,最好影院放片前也來一則喜訊。
白績:……這飯不能吃了!
牛皮越吹越大,嗓門越喊越高。
但隨著酒精的攝入,巨大的歡愉過後幾個人逐漸進入了賢者狀態。
到最後梁逢秋已經扶不住吉他,靠著橋墩喘氣,季北升抱著酒瓶,兩眼無神對著細口瓶發呆,齊項抱著白績胳膊半晌沒有動作。
月輝在微波起伏的河上烙上銀環,方寸的小桌上一片狼藉,白績掃尾盤中烤串,打了個孜然味的悶嗝,人被吹得一哆嗦起雞皮疙瘩,遲來地感到睏倦與荒唐。
到了夜生活最熱鬧的點,打車都要排隊一百人起步,三百多米的距離,白績咂摸著不如走回去,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撐住。
「齊項?梁逢秋?季北升?」
沒人理他,白績挨個踹了一腳,只有齊項披著白績的外套,眼睫勾連,睡醒了一般哼了一聲。
齊項甕聲念道:「雀兒……」
白績說:「我去付錢,你清醒一下。」
他去結帳的時候老闆瞅著他笑,說喝得也不多怎麼醉得那麼厲害。臊得白績扭頭就跑,跑一半又折回跟老闆借小推車。
他一個人拖不走三條醉屍。
「我付押金,明天給你還回來。」
「給五十吧,明天中午還回來就行。」梁逢秋常來,老闆認識他,答應得也爽快,「這車不好推,古董車。」
白績點頭,叮鈴咣啷拉著車去搬屍。
「唔……」齊項雙手捂住臉,上下搓了搓,「我好多了,幫你拉。」
「你背琴就行。」白績拒絕,還未沒用到要個醉漢做勞工。
他兩手撈起醉如爛泥的季北升和梁逢秋,兩個人已經麻了,給兩巴掌都不會覺得疼那種。
這種徹底喝醉的人身體往下沉,比平常要重很多,白績扶著一個踉蹌,被齊項撈到懷裡。
溫熱的指腹按著他泛涼的面板,很快,帶著體溫的外套又裹在了他肩頭。
「
「早猜到他們會喝大。」他聲音被酒氣燻得有了磁性,可說話條理清晰,「睡一覺還是很明智的,真的醒了,我幫你抬上去。」
靠譜到白績無法拒絕。
夜風涼爽,在層層疊疊的屋簷縫隙裡捕捉不到星光,地面凹凸不平,推車的軲轆嚴重老化,行動地萬分艱澀,更遑論車上兩位還愛哼唧。
季北升眼皮撩起條縫,憨笑:「我車呢?」
白績騙他:「用來跟老闆換推車了。」
「操!」梁逢秋心疼坐過一次的瑪莎拉蒂,「你他媽真除了虧什麼都不吃!白長了聰明腦子!」
白績又苦逼又想笑,「以後誰喝醉,誰就睡大馬路。」
齊項的手搭在車推手處,虛虛地幫白績使力,沉默了百來米,眼裡似乎蒙上了一層模糊的紗,「雀兒,我要睡著了。」
白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別,我拖不動三個人。」
齊項靠近他,兩個人衣擺相擦。
「趕緊講點什麼給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