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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辭對操控機器的助理比劃小腿往上,「請只拍這部分,謝謝。」
「以為自己誰啊。」先前那男演員此時好像已經忘了什麼下一個劇組導演在等他的事,雙臂環胸站在門口鄙夷地掃視渝辭動作,嘴角撇出句微不可聞的嘲諷。
副導演頃刻皺了眉,雖然此時還沒有喊開機,但是這種行為已經影響到了試鏡中演員的情緒,最重要的是外面還有一堆演員等著,劇組籌備向來時間緊任務重,浪費一分一秒都是惡劣行為。
聽到那聲嘲諷時渝辭正拉著「老爹」的手準備開始,聞聲一愣,轉過頭去。
副導演擰緊眉,這組演員怎麼一個賽一個的沒修養,入戲後怎麼還能打破第四維受場外影響!遂不耐煩抬起手準備讓助理趕人。卻聽到一聲憨傻之至的笑聲在房間裡蔓散開來。目光從機器上挪開,落回那個正笑得傻不拉幾的人身上。
那男演員意識到渝辭居然用接戲的方式回應自己方才鄙夷的態度,連忙抽身閃到另一處。渝辭愣了一瞬,慢慢轉回鏡頭前,臉上掛著她滿心滿肚的苦悶。她抬起手腕皺著鼻子使勁聞袖口、臂膀、肘子處的氣味,一張能掛油瓶的嘴撅的更高,神情更加苦悶。
站在機器旁的副導演點點頭,趙大花當時正重感冒,兩鼻孔不通氣,她聞不到茅坑裡帶出的臭味。但是她知道別人是因為臭嫌她,所以臉上表現的並非疑惑而是難過鬱悶。趙大花感冒這一點他們並沒有在發下劇本後提及,而渝辭卻用細節展現,說明她不僅演技細膩入微,且在用腦子讀劇本。
更妙的是,男演員意識到難堪走開的動作,居然也被她接上戲帶入到情景中,不突兀且合上邏輯,只這一開場就讓選角組來了興致。
「瘋丫頭弄撒去了!」
副導演翻開劇本,自然而然幫她對上了戲。
渝辭抬起一張委屈臉,張開她的大嗓門,爆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控訴,「這不是你讓俺去迭!俺去救牛咧!牛沒拉上來,俺自己也掉到那個茅坑裡頭咯……」
兩個助理在機器後笑作一團,房間門突然開啟,走進來一個帶著帽子,略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他沒有說話就靠在門邊,房門也不關,外頭備戲的演員都湊到門邊往裡頭看,那中年男人也不管,自敞著門任人圍觀。
副導演本欲發作,見到來人便把不爽的話咽回肚子,出口又成了趙老爹,「走開走開!!」
在場所有目光都看向渝辭,因為這時趙老爹要甩開趙大花了,如果是真人還有操作可能,可和渝辭搭戲的是一桿衣帽架。
渝辭沒有半分猶疑,只見她上半身巋然不動,小腿微微曲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杆衣帽架踩住往前一推——
眾人看得摸不著頭腦,只有鏡頭後面的副導和助理參透玄機,看到鏡頭攝取的畫面才知道渝辭剛才的要求是什麼意思。
她居然只在用上半身演戲?!
其實按照常規來講,一個演員在進入角色後,全身細胞都應該在角色體內呼吸,臉部表情、身體主軀幹以及四肢百骸都呈現的是當時角色的狀態,這才不愧為一位專業演員。
但渝辭此舉,卻並未讓人質疑她的專業素養。
在表演中有一種境界,就是自己全身心沉浸入角色之後,還有一雙上帝之眼。它三百六十度觀察著自身的表演,超脫世外般審度著每一個細節的處理。
渝辭不但做到這樣,她甚至可以在上半身沉浸角色中的同時,將自己的下肢割離開來,賦予其主觀意識,身前的衣帽架彷彿藉此獲得靈魂,隨著她的動作躲閃謾罵,倒真成了偃師手中聞樂而舞與真人無異的機關人。
眾人瞠目結舌:媽媽,我好像看見巫術了。
這種表演在在場眾人有限的認知裡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渝辭演完,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