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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一手支著額頭，聞言搭在膝上的另一手猛一收緊，&ldo;你又怎知我這闔家美滿是虛假的呢?&rdo;

原汀冷笑一聲：&ldo;越別枝，他算你的家人麼?他是天界神君的一個輪迴投影，算是你的家人麼?那驚鵲，不過奴籍出身一小童，也算你的家人麼?你的家人早就死盡了!&rdo;

我拍案而起，&ldo;你知道什麼!&rdo;

原汀見我動了真怒，語氣稍緩，道：&ldo;略知些許，這些許也是你曾告訴我的。四萬年光陰，那些往事除了你，誰也不會記得了。&rdo;

我卻不記得我曾與任何人提及自身往事。原汀這一回當真觸及了我的底線，我原本就心情不愉，此刻更不願多話，逐客道：&ldo;話說完了，就走吧。&rdo;

卻不料原汀道：&ldo;我這回與你一同在人間長留。&rdo;

&ldo;留便留。&rdo;我擺一擺手，&ldo;隨便找間房自己住了吧，我剛遣散滿莊僕從，你自己打掃去吧。&rdo;

原汀出門前問我：&ldo;活著還是那麼痛苦嗎?&rdo;

我懨懨道：&ldo;從來也沒有快樂過，可以了嗎?&rdo;

第37章 三人行，必有一燈泡焉

觀頤

越別枝再醒來已是三天後了。莊裡沒有僕從，我走不開身，購物抓藥都是打發原汀去跑腿。原汀比我剛下凡時更不熟道路，遮影巷又隱蔽，第一回讓他抓藥他去了大半日，我等在莊裡還疑心他遇見了拍花子給拍肩迷暈了，麻袋一兜兜去山溝溝裡頭當苦役。

原汀回來時我還吃驚了一下：&ldo;你還知道回來?&rdo;

原汀：&ldo;我轉了三條街，最後問了人才找回來的。你為什麼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rdo;

我道：&ldo;這個你要問別枝，地方是他選的。再說，找不著路你開一回天眼啊，別枝在這裡光芒四射，你就算迷路到了瀚海也能見著金光飛回來。&rdo;

原汀一擊掌：&ldo;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rdo;

我都不想理他了。

原汀坐下來喝了一口茶，似乎是想起了什麼，&ldo;哦&rdo;地叫了一聲。

我問他：&ldo;又怎麼了?&rdo;

原汀道：&ldo;明止君要我告訴你，得空了就回去天上一趟，月籠沙你還沒看過呢。&rdo;

我這才想起我還同明止君有個賞花之約：&ldo;月籠沙好看嗎?&rdo;

&ldo;不知道。&rdo;原汀磨牙，&ldo;明止君誰也不給看，就說那花是你的。&rdo;

我拍拍原汀肩膀：&ldo;誒，不要生氣。名花配美人，你不過輸在沒我好看罷了。&rdo;

原汀倔強道：&ldo;我內心和你外表一樣美。&rdo;

雖然原汀的內心其實也比不上我的外貌，但我還是被他這一句間接讚美誇得很受用：&ldo;我知道，內心美比較重要，所以我內心比我外表還美。&rdo;

原汀：&ldo;…你先別說話，我怕我忍不住打你。&rdo;

這邊和原汀說著話，那邊我還架了一個小爐給兩個孩子熬藥，正事嘮嗑兩不誤。

墨歐的交代是三碗水熬成一碗，但這一碗是茶碗還是海碗他沒說，原汀也沒問。我從前水都沒燒過，更不要說熬藥了。

我招呼原汀：&ldo;過來，我給你看個寶貝。&rdo;

原汀：&ldo;???我有點怕。&rdo;

我安慰他：&ldo;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