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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很快收斂起笑容,敘述的內容也急轉直下:&ldo;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裴珏衣不該出現。元貞彷彿昏了頭一樣,竟然連裴珏衣殺人的罪過也敢包庇,甚至險些為了他斷絕和刑風的師徒關係。&rdo;
殷希聲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生硬的冷冽笑容:&ldo;他把裴珏衣帶到綠蟻醅的那天,我就知道,他完了。&rdo;
我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只好轉移話題問道:&ldo;元貞要的東西是什麼?&rdo;
&ldo;一壇紅泥。&rdo;殷希聲說,&ldo;一壇裴珏衣費盡心思,也沒有拿到的紅泥。&rdo;
殷希聲嘆道:&ldo;痴兒啊。&rdo;
翌日晨起時,葉鳴蟬又出現在了我的床邊,我側身躺在床上,只露出一雙眼睛在被子外:&ldo;做什麼?&rdo;
&ldo;昨天看到一朵很漂亮的花,想讓你也看一看。&rdo;葉鳴蟬說著。我才注意到他手裡原來拿著一朵小小的花,真的是非常小,指甲蓋大小的黃色的一朵,被摘下來經過了一個夜晚,已經有一點打焉兒了,但還是能想像出看出它在枝頭迎著陽光的時候,會有多麼漂亮的顏色。
&ldo;可惜看到它的第一眼,不是和你在一起。&rdo;葉鳴蟬把花輕輕地放在我的枕邊,&ldo;早上好。&rdo;
我有些困擾。我不是沒有過追求者,陳情示愛的手段我也不是沒見過幾個,事實上,我甚至看得有些膩了,彈琴的,詠歌的,傳書的,託話的,都不算新奇。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面前,直截了當地說一句似是而非的情話的,更磨人是,葉鳴蟬還不忘加上一句不變的&ldo;早上好&rdo;,好像他一大清早偷偷摸摸躲過護院侍女潛進我的房間,真的只為來和我道一句早安一樣。
這樣抱著你知我知的心思打太極,並不算好玩,何況葉鳴蟬是越別枝,是明粢,是我永遠不可能考慮的物件。
&ldo;它很好看。&rdo;我委婉開口,&ldo;但花還是長在枝頭比較好,你不該摘下它。&rdo;
葉鳴蟬點一點頭:&ldo;下一次,我會帶你去看它,而非帶它來看你。&rdo;
&ldo;美好的東西不一定都是需要人欣賞的,我不看花,花也一樣好看。&rdo;
&ldo;不。&rdo;葉鳴蟬固執道,&ldo;我希望你看。&rdo;
我感覺很頭大,這種打啞謎式的對話不僅切入不到正題,也沒有盡頭。但葉鳴蟬又不曾明說出他的心思,我若貿貿然開口上趕著拒絕他,顯得又奇怪,又傷人。
葉鳴蟬還要去赴點卯,並不能停留很久。待他走後,我仰望著床頂,嘆了口氣。小小的黃花躺在枕上,孤零零的有些可憐。我看了它一會兒,睡意再次上湧,我打了個哈欠,把那朵可憐的小花攏到手裡,閉上了眼睛。
我真正起身時,已經日上三竿了,利攸行也早已離去。
我問殷希聲:&ldo;你把紅泥給他了嗎?&rdo;
殷希聲是確實不喜歡裴珏衣:&ldo;我還不至於和死人計較。&rdo;
我總覺得他這句&ldo;死人&rdo;還另有所指,不自覺又想起昨日見到的狼狽的利攸行來。
不知臨近什麼節日,深州各街頭都搭起了大大小小的戲棚,昨日連殷府之外也新起了一臺戲。班主也不知得了什麼吩咐,竟然在這大中午的時候開演,驕陽當空,可想而知戲服沉重,妝容繁複的伶人有多艱辛。
正當我們說話的當口,花旦刻意拖長的淒涼聲調幽幽地飄進殷府,她唱:&ldo;去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