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畜生(第1/2 頁)
南潯雖是不餓了,卻仍不想辜負聞笙的體貼,便又扒拉了幾口飯,隨後端了水來,將藥餵給了聞笙。
聞笙坐在榻上,只淡淡看了那藥一眼,依舊並未過問,但兩人吹了燈,南潯又要從身後擁上抱著她入睡時,她卻是無聲地將人推開了。
南潯默在原位,開口道,“我沒再有原則性的事情瞞著你,也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將你從我身邊推開。”
“我只是有些事沒有查清,魯莽告知與你,怕會讓你神傷。”南潯想,她撒謊了。
至少齊梔一事,她確實從一開始就未曾想告訴聞笙,那母蠱已在齊梔體內養了近二十年,倘若是已與齊梔同生共死,她怕聞笙不肯,更怕聞笙不許....
聞笙仍沒有回覆,只靜靜地背對著她,卻終是放任了又擁上來的人。
但南潯知道,聞笙在生她的氣,兩人各懷心思,過了不大安穩的一夜。
次日早膳時,向西再次匆匆來報,這次並未瞞著聞笙,朝著她微微行禮後,開口道,“爺,雍涼王妃快不行了。”
與此同時,海棠也收到了南家線人的訊息,她面露嚴肅,腳步微急,躬身進了大殿,但她跪在下方卻是一句不言。
宋辭見她這般,輕笑一聲,“看來是我聽不得的訊息呢。”說罷,她撐著南輕的胸口,要從她懷中坐起身來。
南輕雖未言語,但環在宋辭腰上的手卻是向上三寸,又將人按回了自己懷中。
她垂著眸子,看了眼小姑娘得意地挑了挑眉的模樣,頭都未抬道,“說吧。”
海棠跪在地上面露為難,但見南輕堅決的態度,沉默片刻,終是開口道,“雍涼王妃,病危了...”
安靜的大殿下,宋辭覺得自己的心,比南輕更先漏停了一瞬。
“病了,就去請大夫。”南輕神色淡淡,聲音輕輕,好像一點都沒有在意海棠的話一般。
海棠聞言,抬頭看了眼一旁的宋辭,又低聲道,“近來,滿城的大夫均已陸續被請到雍涼王府,但少將軍安排進去的探子傳出訊息,雍涼王妃無求生之念,一心求死。”
......
此時的雍涼王府內,大夫、僕人跪滿了一地。
原本意氣風發的齊懷,眼底發青,雙目通紅,那頹喪之姿,顯然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他憤恨地站在袁洛的屋子內,看著剛剛被硬灌入了藥物,而短暫清醒的人,卻是一句重話不敢言。
他坐在床邊,甚至不敢去握袁洛的手,“袁洛,你不是恨我嗎?我還沒死,你當真就甘心去死?”
袁洛面色蒼白地趟在床上,短短几日,身姿消瘦的就好似皮包骨頭了。
她目光空洞地望著床頂,一句話也不想開口,即使彌留之際,她腦子裡,心裡,也都只有南輕一人。
她只是在想,倘若她不曾遇見齊懷,南輕就也不會進宮了,她會在宮外活得瀟灑肆意,會看遍這世間之景,會比她的侄兒,更早地建議朝廷准許女子入仕。
二十多年啊,北齊的民風或許不會還如今日這般。
而她也會在盛京守著她,並有幸見證那人的每一個意氣風發的瞬間,兩人居一院中,溫茶煮酒,她讀書,她舞劍。
這樣想著,她都好像看到那般場景了,可耳邊齊懷不斷傳來的聲音實在惱人,不斷地將她拉回現實,讓她清楚地記得,她遇見了齊懷....
她緩緩閉上雙眼,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若是有下一世,她可不可以不要遇見齊懷?
念頭湧入的那一瞬間,她又想起了那日元宵燈會上,她念念不忘了二十餘年的人,在人海之中,傾身吻向了另一個小姑娘。
痛嗎?當然痛。
怨嗎?不怨...這是她該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