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水龍吟(二十一)(第1/2 頁)
慕漢飛開啟大巫所畫的畫像,面中的女子雖然遮面,但慕漢飛一眼便認出這是青槐,而禮部的人翻遍霄國的服飾,也確定這是霄國的貴族服飾。 他把畫卷合上,抬眼看向來人,本想找個藉口把人打發出去,但卻瞧見對方眼中退意甚濃,便意思了一下,順水推舟讓他退了出去。 禮部的人走後,慕漢飛本來想放下畫卷去陪兩人用食,但瞧見這些日子堆在桌子上的奏摺,心中著實難以放下,便讓梅齊去轉告二人,讓二人先行用食。 待慕漢飛處理完摺子走出南書房,月已近中庭。 慕漢飛手指輕動,抬起腿就想去尋傅夜朝。 梅齊看出慕漢飛的心思,道:“將軍,大人在桃夭亭。” 慕漢飛點點頭,剛走到穿堂,正準備穿過時,忽停住了腳步。 他想起了樂諍的話。 ....... 慕漢飛踏上結石,走到假山拱起桃枝纏繞的桃夭亭,而亭中,傅夜朝髮髻微亂,依著柱身,微敞衣襟,半躺在石凳上,對著明月一下一下喝著酒。 慕漢飛呼吸微滯。 他之前聽聞傅夜朝被譽為雲朝第一公子除了那無人可比的文采,更令人驚歎地是那舉止間不經意透露出計程車人風姿。 如今親眼一見,風姿確實是令人折服,忍不住對之傾心。 但呼吸微滯之後帶來的是難緩的痛意。 影壁前 慕漢飛看向梅齊,問道:“阿齊,你陪著暮生的時間長,你覺得暮生他......是個怎樣的性子?” 梅齊有些驚愕:“將軍為何這般問?” 慕漢飛緊抿了一下唇:“今日拜訪樂大人,忽聽到樂伯父說暮生如今的性子可算是令傅伯父伯母放心,可是他怎麼會令人不放心?” 慕漢飛抬頭看向天上的明月,手指輕動。 其實他自己的性格挺奇怪的,他是一個不念過去但憂懼未來的人。過去種種苦楚他可以遺忘並拋擲腦後,但是他對未來沒有一絲信心。 他總是覺得,若是先帝一死,陪葬品必有他慕漢飛的一條命。 他也曾設想過他慕漢飛未給先帝陪葬,但是在新帝面前也是心懷絕望。 雲北安定需要慕家,而霄國野心勃勃,兩國之間必有一戰,而朝中可勝任的只有他們慕家。 他定會是新帝建功先驅,屆時必定比如今還要高危。 他可能會功高蓋主被殺,他有可能被新帝留給他的後代立威。 就算這任新帝一直信任他,但他的後代呢?他的後代怎能不懼怕這樣一位手握重兵的老臣? 可是自從遇見暮生後,對未來的憂懼都慢慢消弭在他的“細瑣煩人”之中。 他有想過他跟暮生的未來,靈臺上,無比清晰出現過他與暮生的未來。 雖然畫面模糊,但他能感知到他很幸福,心底盛濃的是安穩。 當然,這是對他自己而言,算不上反駁。 可是暮生他自出仕便立功萬千,樁樁件件皆有利於民,這才讓暮生在民間有負衡據鼎之說。 其中雖少不了有人暗推波瀾來捧殺暮生,但當今的雲朝,暮生絕對擔得起一代鼎臣之稱。 所以他不懂,不懂長輩們為何對暮生懷著深切的憂心,傅伯父伯母如是,樂伯父同憂之。 梅齊明白了慕漢飛的意思。 說實話,傅夜朝的性子如何,慕漢飛是知曉的一清二楚,他的性子中帶著乖戾。 可慕漢飛,根本不在乎這人人皆怖的乖戾,他不認為傅夜朝性子中的肆意是錯,並透過這層尖銳的殼看到了這肆意中的虛妄與痛苦,去擁抱去喜愛這樣一個人。 梅齊斟酌了一下,道:“將軍應該知曉大人曾有很長時間未在人前露面吧。” 慕漢飛點點頭,不出所料,梅齊說得應該是茶樓著火的事。 梅齊見慕漢飛知曉,便繼續道:“其實傅丞相曾為大人請過武學師傅,但大人當時沉溺於文壇,便婉拒了。茶樓之後,大人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負荊請罪。” 傅夜朝負荊請罪其實是很難以想象的。 因為當時的他太傲了。 縱然茶樓的事很打擊他,但他自持的才氣並沒有消失,他骨子裡還是傲的。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揹著傅家的家法荊條跪在師傅面前,跪了一天一夜,這位師傅才願意重新教導他。 梅齊道:“但是那時的大人已經變了心態,他變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