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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在證明聶醫生的說法,少年隔空朝他們投來了一個眼神,充斥著嗜血般的冷漠,與生前秦老爺子掛在照片上的如出一轍,周身裹挾著一股彷彿從地獄降臨的深沉殺伐之氣。
他放下奄奄一息的秦海焰,一步步朝他們走來,「秦海鶯,你真是我的好女兒,董敬,你也是我的好女婿……」
「爸爸!」秦海鶯臉上浮現驚懼,與丈夫抱作一團,眼淚嚇得滾了出來。秦老爺子年輕時身手就極好,一下子就掐住了董敬的脖子,稍稍一用力就把人掐得眼球翻白。勇猛的身手在年輕的軀體裡復活,這一切簡直如虎添翼。每一個在秦嚴崇生前下手、死後又對這具身體下手的,都被對方收拾得滿地打滾。
事情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秦海樓不願再看下去,他不顧一切往前走,卻被聶凱攔下了。
聶凱好心提醒他:「秦先生,你與老先生無冤無仇,死前沒有加害,死後也遵循了遺囑好好照顧江宓,你會得到老爺子的獎章,分得應有的遺產,沒必要多管閒事了。」
「老爺子如今剛完成寄生,精神還不穩定,一旦喪失理智起來,可能連你都打。」其餘人已經遍體鱗傷,躺倒在地上的沒必要再多一人。
秦海樓冷笑地推開他,大步向前。
「你誤會了。我從來在意的不是遺產,而是一直被你們棄如敝履的那個人!」
以前生命中沒有這樣一個人,地球照樣轉動,他的生活過得漫不經心,每天上班、下班,偶爾彈彈鋼琴,時常泡在高檔會所裡,享受香菸與美酒,任由尼古丁蠶食著他的肺、酒精麻痺他的意志。可當那個人出現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每天會準時下班回家,因為那孩子會在別墅二樓會在落地窗等他,陪他一起吃飯,他彈鋼琴對方就畫畫,他的副駕從此多了一個身影。他們相處極度融洽,有一種幾世相知相識的默契。
對方身上凝融了秦海樓此生的親情和愛情,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的靈魂徹底消失,他要去喚醒對方!
「……」聶醫生被推得踉蹌,他沉默了一下,才道:「別白費力氣了。」
秦海樓走到施暴的少年面前,一開始他猛地出現,少年差點沒收住手,直到自己的手腕被緊緊攥住,那雙漂亮漆黑的眼珠子才聚焦辨識道:「哦?秦海樓我的好兒子,你待我極好,我不會虧待你,我剩下百分之二十的遺產全給你……你放開!」
少年眉宇間充斥戾氣,再無半點純真痕跡,男人深深凝視,並沒有放手。
少年見狀,漂亮俊秀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另一隻空閒的手抽出,似乎準備給男人來上一拳。
這是格鬥拳擊家的手,不是先前抬一個畫板都氣喘吁吁的柔弱少年的手,一拳下去半條命可要沒了,秦海鶯撐著氣喊道:「弟弟——快跑!」
可秦海樓不閃不避,他如同先前在老宅子一般,一把將少年緊緊抱住,寬厚的胸膛牢牢將人鎖在懷裡。他低聲道:「阿宓快點回來,你是這世界上自由而獨立的個體,你不要被掌控了……」
精神寄生既然全靠征服,他希望體內殘存的少年意志,能把秦嚴崇的精神體驅走,在太陽升起之前。沒錯,他不相信聶醫生所說的,儀式已經成功了這句話。
秦海樓每週都會健身,而少年已經毆打過好幾人,體力有所消耗,一時竟無法掙脫,表情惱怒又陰鷙。
秦海樓沒放棄,他繼續呼喚,兩人交纏了許久,互相都精疲力盡。眼看要制不住了,太陽頂替了月光將逐漸升起,秦海樓嘴角溢位一絲苦笑,想到他一生所淡漠痛恨的父親,即將佔據眼前人的身體。天使的消亡,也意味著惡魔降臨人間。他的內心就肝腸寸斷,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流出,手掌也慢慢滑落。
可就在這時,少年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迷濛,他不再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