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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讀書寫稿,他也就打打架子鼓。被林嘉良忽悠進樂隊後,兩人雙雙發現自己被騙——衛南山以為林嘉良的樂隊真如他吹得那般天花亂墜,林嘉良以為衛南山的鼓打得像他的長相一樣又帥又颯。
結果樂隊是八流樂隊,鼓手是菜雞鼓手。
林嘉良讀的是本碩博八年的醫科,這傢伙腦子好,別的醫學生頭髮都快薅光了,他還能抽出時間來搞樂隊。衛南山大四時保了研,花在練鼓寫歌上的時間就多了些,有天他和林嘉良在排練房裡等其他人,突然有人探頭喊了聲「林嘉良」,他抬頭瞥了一眼,就移不開眼睛。
那是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西裝加身,挺拔深邃。跟他相比,大四的衛南山青澀得像個中學生,臨床實習的林嘉良就像個憨憨的書呆子。
他忍不住問林嘉良,「誰啊?」
是林嘉良的朋友,本科也是他們學校的,在國外讀完研回來找他吃飯。
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地跟林嘉良要到電話號碼。那個人叫施清遠,衛南山給他發了兩條資訊。第一條是,你好,我是林嘉良的師弟衛南山。
第二條:週末我要去羅浮山,你有興趣爬山嗎?
就這樣在一起了。
他一直都知道施清遠家好像挺有錢的,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又不是女生,得嫁人生子尋個依靠,施清遠有沒有錢,他不在乎。
施清遠對他是真好,衛南山本科臨近畢業時接到醫院電話,醫生說他的老師癌症晚期,就這幾天了。他大半夜地跑出學校去,一家家找菸酒專賣店買茅臺。那會兒施清遠都開始工作了,聽說他大半夜跑出去找酒,開車滿大街找他,又託人弄了兩瓶茅臺,一大早開車把他送到機場。
在老師的病床前,他坦陳了最後一件關於自己的人生大事,說老師,我有了喜歡的人了,他是個男的。
老師嘆氣說,小山,這條路不好走,以後有委屈,老師照看不了你啦。
施清遠說,沒事,老師照看不了你,還有我呢。
再後來,施清遠咆哮,你這報導捅出去,咱倆就完了!沒以後了!明白嗎?
然後施清遠就出手陰了他。直到那時,他才知道,原來施清遠這麼有錢,背景這麼深厚。
他斷斷續續地說,大概有些細節被自己刻意忘掉了,乃至於今天講起來,自己也有點疑惑。
他真得說過要給自己一個家嗎?大概是說過的吧;他真的愛過自己嗎?大概,也是愛過的吧。
說一句鎧甲就被剝掉一層,剝到最後只剩淋漓血肉。不是說,當一個隱藏太久的人終於拋棄偽裝講出真話後會輕鬆嗎?為什麼他能感受到的,還是一句一刀的凌遲。
他什麼都沒了,秘密沒了,鎧甲也沒了,只能等著莊晏的審判。
莊晏沉默地聽著,他好像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等盛時說完了,又好像什麼都不想問了。過了很久,他終於沙啞著開了口:
「為什麼不報警?指控記者收黑錢寫虛假新聞,是要有證據的。他煽動網暴、造謠你被包養,你為什麼不報警?」
盛時苦笑,「報警?那麼貴的衣服鞋子手錶書包,是穿在我身上吧?車我也開過,豪宅我也住過,我說不清。網民也不在乎。至於收黑錢寫假新聞,當時這事捅到了記協和紀委,下來調查時,我的採訪物件臨陣倒戈,說是收了我的錢,按照我教的話配合採訪——這話也一點錯沒有,我給了他兩千塊,因為他說他爸受不了刺激住院了,他身上沒那麼多現金,我就墊給他了。」
「就兩千塊。」盛時的嘴角噙上諷刺的微笑,「我真的……一點證據都沒有。莊晏,我證明不了我是清白的。」
第51章
莊晏就這麼直愣愣地坐著,得知真相後他開心嗎?似乎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