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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辦法,就是借生態修復這檔事,一路追查下去。直到查出究竟是誰,給沒有進行生態修復的海上花專案,簽字蓋章二期修復已完成。
莊昊走了。盛時疲倦地倒在枕頭上,一點都不想想這些複雜的問題。
單人病房裡靜悄悄的,月亮爬上窗臺,在牆上打出一個黯淡又模糊的影子。其實時間還早,如果睡不著,單人病房裡可以看看電視什麼的,但他不想看電視,不想開燈,他想莊晏。
想著就躺不住了,盛時下床,找不見鞋了,無所謂,他光腳踩著瓷磚地向外走去。
瓷磚冰涼如水,聽說那天車禍之後,莊晏徒步下山找人去了,那天的夜冷嗎?風大嗎?雪冰涼嗎?
除了腎上腺激素飆升帶來的眩暈,和車子撞上樹那一瞬間巨大的疼痛,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護士站在走廊的另一邊,傳來低低的、溫暖的說笑聲。悄悄跑出病房,應該沒人會注意。
莊晏的病房就在他對面。也是單人病房,大,安靜。他仰面躺在病床上,胳膊打著石膏。許是麻藥還沒過去,他一動不動,該還是睡著的。盛時安靜地走過去,在床邊椅子坐下,小心地把手覆在莊晏另一隻沒受傷的手上。
他鬍子沒刮,睡顏在月光下別樣安詳。一夜之間,風雪削薄了他的骨,讓那張本就桀驁的臉更加銳利而落拓。
盛時突然覺得很心酸,說不上是憐惜還是內疚。身子躬下去,額頭抵在兩人相交的手上。
「……你怎麼跑出來了。」莊晏突然開口,帶著剛剛甦醒那一瞬的沙啞,「盛時?你是哭了嗎?」
「沒。」盛時沒抬頭,悶悶地說。
「躺上來。」莊晏往邊上挪了挪。盛時倚著他,小心地避開他打著石膏的手臂——這並不容易,自己斷了一根肋骨,半身都是碎玻璃渣扎出來的傷口,深深淺淺的,面積還不小,找不準角度也會碰疼。
兩個大男人在窄窄的床上小心翼翼地左扭右扭,想找一個能讓倆人都舒服的姿勢,折騰半天折騰出一頭汗。
盛時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笑什麼?」莊晏沒受傷那隻手攔腰一按,長腿一邁,一個翻身上下交疊,手撐著床,小心避開盛時受傷的地方,「我看你這是好了是吧?」
「沒沒沒。沒好。小心胳膊。」盛時忍笑。
「哥一條胳膊也能辦了你。」
灼熱從正上方撲面罩下,無端讓他想起秋日午後學校後山坡的草坪。以前上學時他就不太愛扎堆兒,不上課不排練的時候,偶爾會夾著書去後山坡打發時間,秋草堅韌溫暖,躺在山坡上,細草撓著他的臉龐,有植物被陽光炙烤過的味道。
就像是此時莊晏的氣息。
「別。我疼。」盛時笑著把他從身上推下去。
「咱倆這也算同生共死,過命的交情了吧?」莊晏摟著他,有力的臂膀暖烘烘的,烤得他四肢發軟,精神放鬆。
「嗯。」
「現在信了嗎?」
「信什麼?」
「信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莊晏。」像是貪戀這一句話所帶來的暖意,盛時好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你站在我這一邊,但你能別再管這件事了嗎?」
「為什麼?」
「我捨不得。」
莊晏短短的發茬挨著盛時的頭髮,呼吸就在耳邊。他側過臉去,銜住了盛時的嘴唇。兩人安靜地接吻,這個吻既不激烈,也不纏綿,沒有絲毫情慾的味道,就是唇瓣彼此依偎著,感受著彼此的體溫。
盛時這個吻接得昏昏欲睡,每次和莊晏挨在一起都是這種感覺,舒服又柔軟,詩人說從此君王不早朝,是有道理的。有這麼一種人的存在專門就為了瓦解別人意志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