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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還是林主任,其實區別不大,對吧?」施清沛神色輕鬆,「不過最後扛鍋、出錢、擦屁股的都是華恆,這才是讓我最頭疼的事。」
第四張公共牌也開了,方強哈哈一笑,蓋牌認輸,喝了一碗酒。
「我倒是沒想到,施總居然會給清遠平事。」盛時說。現在牌桌上就剩他倆。
施清沛「嘁」了一聲,「平事兒?清遠最不想的就是我插手中國分公司的事——我們兄弟關係沒你想像那麼差,也沒你想像那麼好。」
「施家我這一輩四個,爭來鬥去。施清莉一心想學藝術,又怎樣?還不是被丟到新加坡去搞酒店管理。哦還有一個施清瑤,我們要管她叫大姐的,你都沒聽說過吧?瘋啦!一開始東南亞的產業是清瑤在管,跟自己副手搞上了,力排眾議聽他建議,給他投資,賠得一塌糊塗,被我父親軟禁在家,那男的也讓老頭給處理了。」
「我們的父親,他老人家,就是個王八蛋。他就是在養蠱,誰最兇,誰最狠,鬥出來那個就是華恆的接班人。你以為我跟清莉願意互相咬?沒辦法,她躲起來搞藝術,她媽、她那瘋了的姐姐怎麼辦?」
「只有清遠,他媽的,只有他是真得來跟他的哥哥姐姐鬥。他最恨他老子,到最後他跟他老子最像,鬥得最狠。」
「為了擴張業務,為了用最快速度擠下去我跟清莉,他就攀上了林勇林凱龍,還有他們背後那個大神。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些年華恆中國分公司各種破事,我想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你說,就他這一屁股爛帳,鬥到最後,接班人這個位子,可能輪得著他嗎?盛記,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像莊家那樣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
最後一張公共牌也開了。
盛時看了看自己的牌,抬眼看著施清沛不由得有些佩服。到底是商場上歷練多年的人,那張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來。
他現在是個「四條」,四張點數一樣的——總得來說算個不錯的牌面,但施清沛臉上波瀾不驚,沒人能看出來,他到底是同花大順,還是全是單牌。
勝不驕,敗不餒。施清沛的確是有這個風度和風範的。
他也在看盛時,他在等著盛時先做決定。
盛時沉吟了一會兒,突然說:「就平寧市封城那段時間,各家企業都在捐款捐物。華恆也捐了。我相信施總一定有留意過我的報導,對吧?那麼多企業都只能走統一分發渠道,華恆,怎麼就能定向捐贈呢?還恰好就是你們自己參與投資的醫院。」
頓了一下,盛時又加了一句:「哦對,這篇報導,居然又捅到了我報社那裡——不知是施總還是清遠的意思。不過,你看我像是那種會在同一個坑跌倒兩次的人麼?」
施清沛的臉色鬆弛下來。盛時在跟他講條件,在跟他做交易。他把籌碼換成了另外一樁事的報導。
原來他也不是個軟硬不吃的人。這麼些年過來,這個曾經叫衛南山、現在叫盛時的人果然還是有變化的,也是,吃了這麼多苦頭,要是還是那麼稜角分明,寧死不折,怕該不是個人類了。
而他天生就是個生意人,不怕做交易,怕的是對方油鹽不進,不做交易,或者直接掀桌子。
他爽朗一笑:「行,我,all 。」
說著,他也不等盛時反應了,自己直接開了牌。盛時也開了牌——盛時是「四條」,施清沛是「同花順」,恰好比他運氣好那麼一點點。
盛時擱下手機。頗有興趣地看著施清沛。
「我真的有點好奇,如果我不提定向捐贈的事,施總想向我要什麼?」他問,「壓下東灣的報導?」
「不。」出乎意料的是,施清沛堅決地給出了否定答案,「我希望你把東灣的報導發出來,但不是現在——而是等東灣專案死傷者家屬提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