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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填上劉驥的名字?難道要讓這個挫男跟兩個帥哥站並排嗎?
盛時按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閉嘴。
「下面我們頒發的是一等獎:《今日時報》深度報導,《幷州黑磚窯事件調查》,獲獎人,莊晏。有請莊晏——」
音樂在響,掌聲在響,主持人的話突兀得不像話,是拿錯了手卡嗎?是念錯了名字嗎?
不應該是記者、攝影記者和編輯三個人的名字嗎?至少,不應該是記者和攝影記者的名字嗎?
十來秒的沉默被拉長成百年,主持人在催促,萬千隻眼睛帶著各種各樣的情緒投過來,祝賀的,羨慕的,嫉妒的。
莊晏起身,一步一步向領獎臺走去,萬千疑惑在腦中亂鬨鬨地打轉。
「劉老師很失望吧。」盛時眼睛追隨著莊晏的背影,聲音平靜。
劉驥短促地笑了一下,「盛老師解氣了?」
「不,我沒生氣。」盛時淡淡道,「身為記者,為了得到一手資訊,別說臥底,法律允許範圍內,做什麼都行。我只是,不喜歡被別人當槍使的感覺。」
從座位到領獎臺,幾十米。莊晏腳步格外沉重,路程格外漫長。
他羞愧難當,感覺自己竊取了那個人的榮譽,那個人豁出命去換來的報導、真相和榮耀,就這麼沉甸甸地壓在了他一人的肩頭。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一樁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盛時曾半開玩笑地說,要送他一篇署名報導做生日禮物,這傻子不會就把這個獎當生日禮物吧?
……若不是為與你同登臺,要這獎有何用?老子缺這麼個市級小破獎嗎?
燈光刺目,主持人將話筒遞給莊晏,臺下眾人的面龐幻化成風中招搖的燭,明明滅滅,不甚清晰。莊晏頭腦一片空白,眼神下意識掃向自己的座位。
盛時的座位只剩一個空蕩蕩的椅子。/
第31章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細雨。
「游泳健身瞭解一下——先生要不要看看我們的課程?」
盛時下意識地接過傳單。「泰拳、游泳、自由搏擊,可以九塊九試一節課呢,先生要試一節課吧?」
細密而沉悶的擊打一下一下地撞在沙袋上,穿著那件極貴的襯衫走進健身房可笑極了,盛時神情專注,發狠地一記拳,又一記拳,重重地將面前沙袋打得左搖右晃。
——「待我做完這篇大稿,便是躋身名記行列之時。」
——「寫字兒的嘛,誰還沒個文章天下識的虛榮心。」
——「總有一天,五十年一百年,說起當代中國新聞史重要事件和人物,一定會有我的名字。」
他沉默地發洩著,彷彿不是面對一個沙袋,而是一個無形的敵人,亦或是自己不堪重負的靈魂。
許久頹然仰面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水順著鬢角滴下,襯衫前胸後背洇濕成片,喉嚨裡含混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
電話扔在儲物櫃裡,十幾個未接來電,有莊晏的,梁今的,還有楚雲帆的。最後楚雲帆發了條資訊:李泰然向警方提交了一些證據,康俊輝被帶走調查了。出來聊聊?
下面是一家咖啡館的連結。
盛時爬起來洗了把臉,叫車直奔咖啡館。
但凡寫文章的總得有些怪癖,盛時寫稿前必須打掃衛生,楚雲帆必須泡咖啡館。推門進去,盛時一眼便看見楚老師烏雲罩頂,滿臉低氣壓,正皺著眉頭狂敲鍵盤,筆記本的鍵盤,硬是敲出了機械鍵盤的架勢。
「盛老師今天壯舉啊。」見到盛時,楚雲帆臉上一副看戲的表情。
盛時沒說話。獲獎稿件只填了莊晏一個人的名字,這件事應該京城媒體圈都知道了。來的路上他翻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