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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什麼？&rdo;一個比中年婦女還稍大一些的女人踱步出了屋，&ldo;這是我家，輪不到你做主，誰讓你賣東西的？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rdo;

給我們開門的那婦女冷笑道：&ldo;二姐，我丈夫也是爸的兒子，這家產當然有我們一份。&rdo;

&ldo;哼，爸生病的時候你們在哪呢？喪失辦完了，你們倒跑來要房了！&rdo;

&ldo;二姐，我聽說爸病重的時候也是保姆照顧的，你那時也不在身邊吧？&rdo;

&ldo;那是爸沒告訴我，否則我早回國了！&rdo;

北屋裡，又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ldo;都少說兩句吧，大家坐下來商量商量這房子到底怎麼辦，是賣了還是留著，都說說。&rdo;

那叫芳子的婦女給我指了指院子：&ldo;喏，傢俱瓷器什麼的都在院子裡擺著呢，你自己看，有相中給我們出個價兒。&rdo;說罷，他們幾個全都進了北屋，不過許是怕我和斐小紅拿了東西跑掉，門卻是沒關，說話聲我們也清楚地聽到了。

原來，屋裡聚在一塊的都是石爺爺的兒女，正在爭房產，老大說最大的北房必須歸他們家，其餘的幾間分給剩下幾個人，但老二老三顯然不幹，甚至，一直照顧石爺爺的保姆也嚷嚷著要一間房，幾分鐘後，幾人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我沒工夫關心他們，眼神飛快尋摸著，可是，卻連一隻金魚的影子也沒看著。

斐小紅倒是專心，蹲在院裡的一堆廢傢俱前面翻來覆去的看，過了會兒，還偷偷摸摸地往北屋瞅瞅，旋即用指甲蓋狠狠摳了一把椅子的腿，露出了裡面的木料，&ldo;……顧靖，你來，看這是黃花梨的嗎？&rdo;

我過去一瞅，搖搖頭：&ldo;普通的木頭，沒什麼特別的。&rdo;

&ldo;那這個呢？&rdo;斐小紅抓起一隻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小碗，&ldo;民窯？明清的？&rdo;

我接過來捏了捏，&ldo;民國的而已，不值錢。&rdo;連續看了好幾件，也沒發現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倒是跟牆角的一處花盆邊上，瞧見了幾個撈魚的大網子，心中一定，估計自己沒走錯地方，金魚八成是被放在哪間房子裡了。

等了會兒，北屋的爭吵聲漸漸小了些，他們好像暫時達成了一致，要把房子和石爺爺的所有家當全部賣掉，然後餘下的錢大家再按照人頭分配，這樣最合理一些。這裡面，我沒看到那個後來上北京參加金魚大賽的青年，他應該是石爺爺的孫子或者外孫子，這次沒有過來。

等大家陸陸續續走出來後，芳子問我：&ldo;看完了嗎？&rdo;

斐小紅還在不甘心地跟木頭堆裡翻騰，我則道：&ldo;暫時沒看見什麼，對了，您家還養魚了？&rdo;我一指角落的魚網子。

芳子道：&ldo;金魚，老爺子養的。&rdo;

這時，一個中年人道：&ldo;魚還活著呢？&rdo;

一三十多歲的村姑道：&ldo;沒死，我按照石大爺教我的方法一直餵著呢。&rdo;她大概是保姆。

我心頭一喜，表面卻不動聲色道：&ldo;誒，我一直也挺喜歡金魚的，家裡別墅剛好帶了個游泳池，這麼冷的天也遊不了泳，我還尋思多弄幾條魚養著呢，反正金魚不太怕冷水，只要不結冰就沒問題，嗯，您家金魚賣不？價格合適的話，我全包了。&rdo;

一聽這話，芳子皺皺眉：&ldo;我家魚缸空了，還說拿幾條回去呢。&rdo;

那石家的大姐哼了一聲：&ldo;你倒是什麼都不落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