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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梨「嗯」了聲。
兩人又往前走了段距離,杜柒一拍腦袋,方才記起來似的,「小卞總,公司各部門員工的資料已經整理好了,還有一些藝人的……我下去取來給您。」
她風風火火跑掉,看上去像是再不願和卞梨多相處半分鐘。杜柒一坐進電梯,就瞬間鬆下了挺直的腰板。
卞梨便只得折過身自己去了辦公室。
正中央一張寬大的黑色辦公桌,背後的牆上掛著多幅藝術油畫,右手側整面的落地窗,上午清新陽光的透過歐式風的白色窗簾灑落在地板上,柔軟的羊毛毯上落了一層細碎的金粉。
卞梨坐進寬大的皮質辦公椅裡,指尖夾著鋼筆轉了一圈。
馬丁靴後跟在地上一推,椅子便滑到了窗前,她睥睨著遠處的嶺苫江和其上的跨江大橋,心底竟還生出來了幾分不真切的感覺。
她把手放在眼前攤開又收攏,彷彿握住了一束光,但實際卻是一片虛無,卞梨淡淡笑了笑。
闊別兩年的地方,還是回來了,當年因為實力不夠而失去的東西,如今都要一一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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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會議室,不像想像中一般落針可聞的安靜,而是吵得不可開交,唾沫橫飛。
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不多的頭髮因為使用了髮膠,強行服帖在他油光發亮的腦袋上,額間堆疊著深深的皺紋,西裝快被他挺直的肚子撐爆,他眼神黑沉沉地看向卞梨。
卞梨坐在主位上,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兩方人士紅著臉駁斥。
她決定把公司裁員,並且將一些冗餘的部門職能合併在一塊。華宣影業現在更像是被方家人當成了一個養蠱、養蛆的器皿。年輕的、有能力的大學生被打壓,而上層的管理者基本都是不管事的方氏族系,眼睜睜看著一個公司逐漸變成空殼,卻還以為自己屁股下的仍舊是座會自發生財的金山。
有資歷的藝人隨心接劇本、綜藝自我貶值,而稍微冒出點鋒芒的年輕演員則被高層像榨油似的壓榨商業價值,大小代言廣告一股腦全接下,卻沒有對應的前途規劃。
有些聰明的早解約跑掉了,現在公司在圈內還有姓名的藝人都只剩三個了。
卞梨看了眼表,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這些人還真能吵啊。十點半時大半股東來齊,自打自己說了第一句話之後就開始吵,一直吵到現在十一點半。
她摸了把癟癟的肚子,突然站起身,朝著尾巴處的「舅舅」方飛淼勾了勾唇。仿若拿著三叉戟的小惡魔。
方飛淼突然大喊了一聲:「都給我閉嘴!」
這聲甚至在會議室裡形成了迴音,大家一驚,紛紛閉上了嘴巴。
卞梨順勢道:「我要通知大家的就這兩個內容,」她伸出兩根指頭,笑裡藏刀,「一,公司裁員。二,你們如若有意出售手裡頭的股份,可以來找我。」
任誰都知道華宣影業所佔市場份額現已不高,他們捏著的股份價值一貶再貶,等到最後跌破,一分不剩,不如趁現在賣給卞梨,還能多賺一筆。
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站在一旁的方飛淼冷哼一聲,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紫茶壺杯蓋都上下晃了一晃。
幾個人瞬間啞了聲,卻在心底狠狠嘲笑方飛淼。
他們又不姓方,也早瞧不慣方家一手遮天、說一不二的作為,而且公司淪落這一境地還不是得怪他姐的好兒子方縛平。
卞梨冷眼瞧著他們起內訌,這些股東,一大半是方家人。她心滿意足地拎包離開,回到辦公室。
卻見有人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她了。
餘漾放下隨性翹著的二郎腿,扶了把墨鏡,慢悠悠晃到卞梨眼前,輕笑道:「小卞總有時間吃飯嗎?」
卞梨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