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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這麼久,季紺香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害怕過。害怕這個看著她長大,助她揚名天下的人,只是為了有一天將她像牛羊一樣推出去任人宰殺。
秦憫啐了一口血沫,狠厲道:「張宗主,這麼快就回來了?想必薛掌門已經告訴過你該怎麼做了。」
季紺香一直等,也沒聽見張晚霜說話,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足以讓她心焰從熱到涼,如同被冰水澆灌,冷到了骨子裡。
張赤雲似乎被什麼人拉走了,緊接著張晚霜在她身後,念出的話擲地有聲,傳進她耳中,每一字都是對她的凌遲。
「叛徒季紺香,與魔域勾結,殘殺敷雪樓修士,欲奪取棲雲仙府秘寶。」他的聲音中帶著難以察覺的微顫,頓了片刻後,才將話說完。「自此,逐出劍宗,交予敷雪樓處置。」
指甲掐在肉裡,掌心血肉模糊一片,季紺香卻麻木的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她自始至終也沒回過頭,該問的話一句也沒能問出口。
夜色茫茫,劍宗卻嘈雜喧囂一片。
張晚霜親自說的話,沒人會不相信。
季紺香因為鋒芒過盛,多少人暗中對她不滿。
一朝從高臺殞落,緊跟而來不是援手,只會是無窮盡的落井下石,數不盡的冷眼和譏諷。
季紺香高傲放肆,從不肯受一點冤屈,聽不得旁人說她不好。
她從不向人折下頸項,永遠高昂頭顱挺直自己的脊背,明艷驕傲的如同一隻鳳凰。
這一切,張晚霜都知道。
可他說出這些話後,季紺香面對的,將是眾人的踐踏和冷眼,她的榮譽和功績會被抹去,只剩下骯髒的字眼來撕碎她的尊嚴。
雲遺善彎腰想抹去她的眼淚,卻什麼也觸碰不到。
她的淚劃過臉頰,混著血水滴下,穿過他的手掌。
明明無法觸碰,他卻好似被那滴灼熱的淚燙傷了手掌,眉頭皺起,心口泛著密密麻麻的疼痛。
秦憫不會殺了季紺香,他只會讓人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雲遺善忽然有些不忍看了,這幻像於他而言更像是一場噩夢。
入魔後的季紺香於棲雲仙府是恥辱,可在更早以前,她是棲雲仙府的榮耀。
秦憫將季紺香帶回了敷雪樓,親自挑斷她的手腳筋,丟盡了陰暗的地牢,和最兇惡的魔修關在一處。
關在其中的魔修有幾位認出了季紺香,用最惡毒的言語譏諷嘲笑,季紺香抿緊唇,都一點點受了。
有邪修見她落的如此下場,還想色膽包天想要侮辱她。一個靠在角落的妖修上前攔住了他,對季紺香搖了搖頭。
雲遺善因為憤怒,攥成拳的手微微發抖,心臟抽痛不已,可他無能為力。他只是後悔,百年前的今天,他只是在淞山等著她來,一連等了幾日也不曾見到她的身影,只當她是嫁給了秦憫,不願意再去淞山。可他沒有想過離開淞山去找一找她。
如果可以,他會早早表白心意,即便將她困在身邊,也好過讓她受這種苦難。
攔住那人的妖修原形是一株靈藥,被關在這裡是為了將他煉化給秦家的宗主入藥。
季紺香咳出兩口血,戒備道:「你想做什麼?」
那位妖修說道:「我留在這裡也是死,我見過你,你以前是個好人。」
季紺香冷嗤一聲,不置可否。
妖修繼續道:「你以前很厲害,我妹妹說你救過她。她還說以後要成為像你一樣厲害的修士。」說罷,他苦笑一聲。「不過我們是妖修,旁人知道我們的身份,總是會看不起我們」
季紺香默了默,只是說:「我不記得。」
「沒事,其實是我想讓你幫個忙。」他笑得溫柔靦腆,可這笑容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