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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格外好看的少年。
毫不誇張地說,除了自己,漳閬再也沒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
然而,這少年的好看, 是與陰柔妖冶截然相反的另一種型別。
他輪廓流暢, 下頜緊收,偏偏五官線條又生得極其利落, 於秀致中透著幾分驚心動魄的險峻。
最最好看的, 還要數那雙眼睛,真真是丹青水墨都畫不出的風韻。
不過,這少年的眼神……
漳閬饒有興致地勾起了唇, 嘖嘖,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陸灼霜著實受不了漳閬這股黏糊勁兒, 一把將他推開。
「你給我站好!」
漳閬非但不收斂, 反倒變本加厲,又牛皮糖似的黏在了陸灼霜身上, 掐著嗓子道:「霜霜你好兇,可人家就是愛死了你的兇, 這該如何是好?」
漳閬邊說邊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伏鋮,看著他越來越冷的目光,愈發覺得有意思。
陸灼霜使勁渾身解數來甩開漳閬, 都不得其法,他就像是被生生焊在了陸灼霜身上,仍她如何掙扎,都紋絲不動。
伏鋮就這般冷眼注視著陸灼霜與漳閬二人。
陸灼霜心中沒由來堵得慌。
暌違三年,這孩子竟變得越發陌生了。
燈光越來越亮,「轟隆隆」的崩塌聲不絕於耳。
伏鋮終是什麼都沒說,一聲不吭地抱著獨孤鐵柱走了,陸灼霜只得拖著漳閬一同跟上。
夜裡的風很冷。
寒意順著毛孔直往骨頭縫裡鑽,連同那顆心,都已被北方凍得冰涼冰涼。
陸灼霜一路跟在伏鋮身後走,最終抵達一間位於鬧市之中的小院。
院子佈置得很簡陋,院中已歪七扭八地躺了好幾人,陸灼霜有印象的黃依、青裳二人也在其中。
伏鋮卻這幾人視而不見,抱著獨孤鐵柱,徑直走入裡屋,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了床上。
他剛要拔劍去斬獨孤鐵柱手上鐐銬,便聞陸灼霜道:「我來。」
也顧不得伏鋮是否情願,陸灼霜就已甩開漳閬,大刺刺走進了裡屋。
陸灼霜手中掐了個大力訣,輕輕鬆鬆捏碎獨孤鐵柱手上鐐銬。
伏鋮正在打熱水擰毛巾,瞧這架勢,像是要來給獨孤鐵柱擦臉。
他走來之時,陸灼霜十分自覺地挪開了屁股,給他騰出足夠的位置。
伏鋮拿濕毛巾的手在空中懸了許久,才落下去,直突突地蓋在了獨孤鐵柱臉上。
陸灼霜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由在心中感嘆: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這麼親密了嗎?
一想到這個,陸灼霜又莫名有些失落。
小徒弟長大了,總該會離開的,身邊站著的人也遲早會變做他人,她只是一時不習慣罷了。
伏鋮一言不發地給獨孤鐵柱擦著臉,擦到最後,手已不知該往何處放,緊緊攥著這塊濕噠噠的毛巾,手背青筋隱現。
「師父,您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陸灼霜聞言微怔。
倏地起身:「人都在這兒了嗎?都在的話,我去給你三師伯傳信。」
伏鋮攥著濕毛巾的手又緊了緊,垂著睫,遮住眼中翻湧的情緒。
「師父想說的就這些?」
陸灼霜託著腮思索片刻,又補了句:「你長得愈發高了。」
十九歲的少年已比她高出一大截,可他這個年紀還在持續長高,將來到底會長多高呢?
該不會要長到一米九罷?這身高可不好找道侶,身量稍矮的小姑娘與他走一塊,還不得跟遛狗似的,親個嘴都比尋常道侶艱難。
面對陸灼霜的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