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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會兒他突然就有些消沉。或許是因為向嘉筠已經虛弱成這樣,甚至無法站起來。他一路上在向嘉筠面前冷靜沉著,實際上卻藏著越來越深的恐懼。
漫漫末日,變數太多。他已經失去了親生父親,不想再失去什麼重要的人。
莊凡把煙和打火機裝回褲兜裡,盯著蒼茫夜色開口道:「說吧,向嘉筠怎麼回事?」
賀沉一時間不知道對方是在問侯志成是怎麼被向嘉筠劃傷的,還是在問向嘉筠在研究所遭遇了什麼。但前者他不知道,後者他不能說。
他只是咬著煙模糊地說:「向嘉筠不會主動招惹別人,他就不是那樣的人。至於那個侯志成,你和他是朋友,難道不知道他的為人嗎?」
莊凡聽了一陣無言,半晌後用乾燥的掌心揉了揉眼睛,讓自己保持清醒。對他而言,尼古丁已經快失去效用了。
「我他媽就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過日子,怎麼這麼難?」他近乎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在質問自己還是質問老天爺。
賀沉不帶情緒地笑了笑,「你就不能一個人去嗎,非得捎上這麼多人。」
莊凡搖了搖頭,默默地抽菸。火星燒到煙屁股了之後,扔到地上踩了踩,語氣恢復了以往的胸有成竹,「你和向嘉筠注意一點,別再鬧出事情來了,我也是要面子的。」
他不置可否。別人的面子和他好像也沒什麼關係。
男人往回走了兩步,又倒回來,提醒道:「你倆小心點,猴子報復心強。」
言盡於此已經仁至義盡,潛臺詞是就算侯志成報復了,他也不會管。
賀沉點點頭,一個人在門外叼了會兒沒點燃的煙。最後抬頭看了看從沒變過的月亮,把煙收起來,也走了進去。
倆未成年還陪在向嘉筠身邊,一左一右,都坐在了地上。
隔得遠遠的,還能聽見夏書雅對向嘉筠說話,語氣誠懇:「向哥,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了,多劃侯志成一刀,讓他這張爛嘴嘰嘰喳喳。」
然後少年附和:「我再把他扔景區湖裡。」
賀沉這回終於誠心實意地笑了笑,緊接著聽見向嘉筠開口,聲音有氣無力,但語氣上揚:「教唆未成年聯合犯案,那我不是罪加一等。」
他走到拐角處,輕輕喊了一聲向嘉筠的名字。青年轉過身來,照例先打量他一眼,確認身上有沒有傷痕。
「沒受傷,這事算翻篇了。」他走到青年面前。
向嘉筠愣愣地點頭,但神情仍舊心事重重。
「你倆先進去吧,爭取分個好房間。」賀沉開始不動聲色趕人。
劉曜這回倒是積極,但不是因為聽懂了趕人的意思,而是著急去搶房間。蹭的一下站起來,就拉著夏書雅跑了。
向嘉筠看著他們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倆小孩真好玩。」
「你只比他們大五六歲而已,」他潑了一盆冷水,「就叫別人小孩了?」
向嘉筠仰頭皺眉,朝他伸出手,「那你還只比我大五歲就為老不尊,要臉嗎。快點拉我起來。」
賀沉還真想讓向嘉筠看看真正的為老不尊是什麼樣,但他忍住了,安分守己地握住青年的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向嘉筠還是站不穩,一起身就栽倒在他身上,而且出於下意識,像抱浮木一般緊抱著他的手臂。片刻後自己都愣了愣,抬起頭尷尬地笑了笑,「我沒想揩油,勞煩借一下手臂,過會兒就還。」
賀沉彎下身扶起破破爛爛的行李箱,雖然從二樓摔下來,好在沒摔漏,就是滾輪斷了兩個。他一隻手提著行李箱,平靜道:「揩也沒關係,你自便。」
話音剛落,就看見向嘉筠耳尖又紅了。
還是那麼不經逗。
他們沒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