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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線溫柔鄭重，「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學過很多知識，去過很多地方，但我有很多事情仍然弄不明白。「

「比如，我們存在的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是一本書、一部電影，還是宇宙中的一個裂隙空間，或者恆星爆炸後的一個碎片?全都不得而知。」

「但你看，」程司越伸手給喻眠指著宇宙盡頭的微光，「我們知道的是，那些從宇宙爆炸時期就存在的粒子和原子，它們穿越了整整140億年的時間，才構成了我們。或許我的存在是一個巧合，但遇見你不是。」

喻眠有些似懂非懂，「你怎麼知道不是?」

程司越抬起眼，認真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孩子。

那—雙眼漆黑深邃，眼睫如同渡鴉泛光的羽翼，深邃之下帶著洶湧的激情，甚至可以從中綿延出可以寫完三千尺情書的金色焰火。

「因為我感受得到。在你出現之前——確切來說，是在新的你出現之前，我都是在被既定的命運牽引，大概會這樣渾渾噩噩—直到生命終結。」

「而你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我從雲端墜落，變得患得患失、理智蕩然無存，但幸運的是,我也開始活生生地『存在』了。」

「只是這條路太漫長了，」程司越抬頭看著漫天的星河光塵，還有宇宙中那些平行交錯的時空光線，彷彿自己就是從那盡頭跋山涉水而來，「我好不容易才在這裡謀了一條生路。&ot;

&ot;那那就是能擁有你。&ot;

喻眠比任何人都理解這段話。因為她知道，他曾經真的只是一個生活在書裡的人。

喻眠有點小驕傲，「你是不是想說，我是從天外飛過來拯救你的神仙?「

程司越笑著點點頭，「是。」

喻眠揚起下巴，隨手扒拉旁邊的一顆星球，「那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呢。」

「當然。」

說著，程司越真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閃耀的鑽石和周圍的星辰交相輝映。

「但你知道，這—晚是感謝不完的。&ot;

喻眠愣住了，她完全沒意識到，程司越居然在跟她求婚。

程司越接著說下去，「好在有日月星辰見證，我們還有很漫長的餘生，還有很多三餐和四季。」

喻眠的胸口熱乎乎的，連眼睛也熱起來。嘴上仍然固執道，「你，你要是求婚的話，光這些可不行，你還得說『我愛你』那種的。」

程司越為她套上戒指，無奈地笑。說了這麼多，小姑娘居然只想聽明晃晃的三個字。

他把喻眠攬進懷裡，在她額頭上深深印上一個吻。

「不是愛你，而是很愛。非常，非常。」

每—次強調，都更鄭重，像是—句誓言。

全息投影的宇宙中，有紅色的直播指示燈還在不起眼的地方閃爍著，星辰漸漸暗下去，風中傳來遠處二人的呢喃。

「那你以後要帶我去大海玩，還要帶我騎摩托艇的&ot;

「好。&ot;

「而且三餐四季也不夠，最好多來幾餐，五餐，夜宵餐什麼的…&ot;

男人繼續溫柔寵溺，「好。&ot;」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有巨大的書頁翻過。

原來的故事已經被他們改寫，此後的每一天，都由他們書寫新的故事。

路燈下，小小的女孩子得到肯定的答案，內心雀躍不已。她不知道原書已經結束，還以為自己是因為敲詐了—筆而高興。

——不過，即便以後要開啟新的冒險征程，她也不會懼怕。

因為她的口袋裡，永遠有一小片皎潔的月亮。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