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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也好,恨也罷。
她想觀眾深深的記住她,為她劇中人的命運牽絆,憂心。
「他會紅……不,他或許會名留影史?」章璐說道後面,有些失笑。若不是看到那場獨角戲,她真的不會如此誇大其詞。
原來,以往的對戲,他是收斂了,來配合自己。
顧欣的鏡頭是靈動輕盈的,可那晚的戲拍的卻是黏膩而沉重。片場遣散了大部分的人,只留下攝影,燈光,導演和兩位正主。
公主是掙扎的,背著重負,她的步履輕快,又攜著沉沉的鬱氣,婚事彷彿將她變做了另一個人。
她無法呼吸,無法逃脫,更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唯有來到這座大殿,觸控著那個並不存在的人,她才解脫了。
公主手裡提起長裙,露出小半截光滑細膩而充溢著肉/欲的小腿,她向上,往那臺階上奔跑,終是到達了終點,到達了她渴望的,紮在她靈魂深處的地方。
她悄悄地立在門外。
她的臉上,浮現的是一種純粹的情/色,艷色,似乎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了,她無須再忍了。
於是那掙扎,負擔,憂慮……忽得便什麼都消失了,她整個人都輕盈了,像是靈魂出竅般,一舉一動都透著些歡喜,她的姿態是慵懶的,亦是魅惑的。
她推開門,跨過空蕩的外殿,撥開層層飄蕩的紗幕,直到看到那背對著的身影,忽得緊緊地抱了上去。
她脫去了衣衫,只含著情怯怯的望著他。
他沒有回應。
他的衣裳是黑色的,如鮮血幹後的陰冷濕邪,冰涼刺骨。他本該成仙,超脫,卻被囚禁在劍中。
純潔乾淨的靈,沾染了一層層厚厚的血,欺騙與利用,白色的龍鳴劍便成了紅色,入了魔。
他怎能不怨,不恨。
那床榻上,屏風半立,紗幕輕攏,兩個交纏的身影漸漸合為一體。
許久之後。
公主下榻,來到鏡前。
「同身同源,永生永世。」她這般說,對著鏡子卻是諷刺一笑,笑的如同鬼魅般,冷極怒極。
「我的公主,你可真是蠢啊。」
這場戲,拍的一氣呵成。顧欣在監視器前,回顧著鏡頭不斷回味著,想著該如何把它剪進成片中。
「為什麼不想出鏡?我不相信你的理由。」下戲後,章璐主動找到了虞遲,攔住了他。
虞遲微怔,反問道:「為什麼不信?適當的留白不是更好嗎?難道觀眾不會更容易去幻想一個沒出現的,神秘的角色……去為他著迷嗎?」
章璐沉默。
理智思考,這樣說來卻也沒錯。只是,她不喜歡這種讓步,這種來自於對手的施捨。
「我們搭戲時,你不要再讓步了。」章璐很直白,不留情面。
虞遲哭笑不得,無奈說:「我並沒有,恰恰相反,這是我對電影,對作品的尊重。」
「難道一個演員不是應當恰當的展示自己的角色,讓他變得生動,自然,如同在另一個世界真的有他的存在嗎?不僅僅是他是真的,他的世界,他的同伴,對手,所遇到的一切都應當是真的。」
「這是電影,你的角色比我的重,所承擔的情感和用意……也比我的角色更重。」
「你今天演的過癮嗎?」虞遲突然換了個話題問。
章璐依舊沉在他前面的對話中,聽到詢問後,她細想了下,終是沉聲說:「今天的戲我覺得很好。你有你的想法,習慣,可是作為演員,我希望我的搭檔能夠展露他的一切,用最好的狀態,最高的水準來面對我。」
「我始終相信,這樣的狀態才能激發出更好的表演。我不怕被壓戲,更不怕ng,我只怕沒有演的足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