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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又何必強求他人呢?」
虞遲的臺詞是清脆的, 有著稚嫩的通透感:「姐姐,我是妖, 可是我想當個好妖怪。」
這是張舒雅第一次見到她的藝人,在片場的真實狀態。他穿著件嫩青色的袍子, 很清瘦,眼睛裡很平靜, 可那聲音卻是充溢著感情。
她沒有上前打擾,讓工作人員把她買來的飲料發下去,看著片場上工作人員打板, 兩位主演上場她才湊了過去。
「來的有些晚, 不過看你狀態還不錯,我就放心了。」她笑著說。
虞遲有些驚訝,他還以為今天下午經紀人才會到。他聽這話, 微有些親暱的抱怨說:「狀態哪裡好,我晚上是真的睡不著。」
他伸出一截手臂,白皙的小臂上好幾個大紅包,看著對比有些慘不忍睹。
張舒雅驚了,擔心地問:「這地方蚊子這麼毒?來之前不是讓助理帶了防蚊蟲叮咬的藥了嗎?」
虞遲是真心的長嘆一口氣,「老毛病了,光招蚊子。還好袖子長,看不出來。」
他是真心不明白,這招蚊子的體質怎麼就跟著他了。
張舒雅表示這個她真沒辦法。
兩人聊了會兒,很快就到了虞遲上場。
他今天有場重頭戲,估摸著要拍不少時間,灑水車都準備好了。
劇情是入魔劍靈附身的公主終是隱隱發現竹妖與其同源,知道他任由書生驅使後,便暗自找上門來,希望竹妖離開書生,同她離去,做個自由的妖怪。
可竹妖不同意,她便出手逼迫竹妖,差點打碎了竹妖的本體,竹妖陷入昏迷。
書生返回時,見到的便是陷入泥濘,倒在一灘泥水裡的小竹妖。
他不清楚兩人之間糾葛,眼看著竹妖靈氣潰散,無法清醒時,他便帶著竹妖去了城外一頗有善名,不介意妖怪的醫者。
「魂魄不全,靈體潰散。」醫者下了診斷。
書生驚愕,他便按照醫者救人所需的藥單,前去尋藥,最後缺了一道「九芝草」,就在苦惱之餘他收到了一封由丹鶴寄來的母親的信。
母親交代前塵往事,書生這才明曉竹妖來歷。要想真正讓竹妖解脫,魂魄兩全,便要將龍鳴劍中龍君靈魄救出。
書生這才真正下定決心,去盜那把天下皆知的龍鳴劍。
今天,拍的便是竹妖被打碎靈體,也不肯隨公主離去,直到書生回來,震驚失措的場景。
先拍的自然是打戲,倒也不多。
關鍵在於,竹妖和公主兩人之間的爭論,這是一場正義之辯。竹妖堅信自己的本心,沒有屈服。
張鶴山在場外,看著兩人的戲,只覺吃驚。不再是曾經的默契,反而雙方都憋著一股勁,眼裡的情緒灼燙刺人。
竹妖倒在地上,天真漂亮的面孔被泥水踐踏,他的衣衫濕透,雨水沒有停歇。
他只是,微抬著頭望著不遠處身著紅衣,如火般熱烈的公主,眼睛裡是一種釋然和解脫:「姐姐,我只是……想當個好妖怪。」
他不再剋制,不再收掩,而是盡情的,放縱著自己的情緒,整個人都全然的袒露在鏡頭前。
顧欣很驚訝,他一直覺得虞遲是那種靈性的演員,只是這種靈性不易捕捉,多數時候他純熟的技巧足以演繹出一個角色。
可他依舊覺得缺了些什麼。
直到今天,顧欣才恍然大悟,是情緒,是全身心的投入和共情所帶來的極致感染力。
以往的他,很收斂,今天卻彷彿拋去了技巧,只留下純粹的感情帶來的衝擊。
幾個機位同時跟拍,監視器裡那雙漂亮,出眾的面孔,蒼白無血,瘦削的指尖無力的摁在泥水裡,掙扎著。
那是一種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