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第1/2 頁)
「農村裡不是都要按班輩來起大名嗎?」小名兒歸小名兒,一般都是要長大後都要起一個正兒八經的名字的,就像她的蛋蛋,總不可能長大成人了還叫蛋蛋吧?
農村一般都講究班輩,同輩的都按照哪個字取名,當然有時候照樣出笑話,比如鍾小荷開超市時曾認得一個送貨工人,姓殷,「道」字輩,取個名字叫「殷道仁」,據說他們家族還有人叫「殷道紅」……怎一個慘字了得。
這麼一比較,「臧傲」算是不錯的啦。
「一般都是有班輩啊,聚居的大姓都有族譜的,可我們家在村裡是單門獨姓,爺爺那輩兒也不識字,去哪裡找什麼族譜班輩。」臧傲一邊逗著小狗狗,一邊淡然笑著述說著這些老故事。
「很多人說我長得輪廓比較深,不像當地人。」臧傲看著鍾小荷笑,「你有這感覺嗎?」
有啊,鍾小荷想說,早覺得他的臉線條比較剛硬,輪廓分明,鼻樑挺,眼窩深,跟當地人那種柔和的面龐五官是有種差別的感覺,更像是……什麼地方人來著?
鍾小荷還沒做出判斷,臧傲就淡然地自己說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哪兒人,還真不算是地道的本地人。我爸不是我爺爺親生的,聽說是淮海戰役那時候,一個女軍人把孩子寄放在當地老百姓家裡,說最多幾個月就來接,然後就隨著部隊南下了,那時候我爸才六七個月大,之後直到解放一直也沒人來接,那戶老百姓不願意再養,就被我爺爺抱來養了,我奶奶不能生孩子。」
鍾小荷聽得入神,忙追問道:「後來也沒人來找?」
「沒啊。說不定人已經犧牲了。再說那時候兵荒馬亂的,軍隊一開戰老百姓就跑,很多都背井離鄉流落到外地落戶了,就算要找哪能容易。」
「那你們自己就沒想要找過?」
「找?怎麼找!那麼多年了,姓啥名啥都沒人說得清,再說日子一天天過,找她做什麼。」
還有這歷史啊,怎麼什麼悲催事都讓他老兄攤上了。鍾小荷笑笑說:「淮海戰役時候的女軍人,要是沒犧牲的話,說不定還是什麼大人物呢。」
「誰知道!」臧傲說,「戰爭畢竟殘酷,一個正常的女人不回來接孩子,十有八九是不在了。爺爺奶奶對我爸也挺好,我爸也沒想過要找親生父母。」
那不正常的女人呢?比如他那個拋夫棄子的媽。
兩人隨意地說著話,蛋蛋就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看的好不認真啊、看著看著忽然爬去來,攥著小拳頭擺了個姿勢,對著臧傲大喊:「我是葫蘆娃!嗨……哈……」說著小拳頭就對準臧傲練去。
臧傲也伸出一隻手,作勢抵擋著蛋蛋的攻擊,一邊也「嘿嘿哈哈」地逗著蛋蛋玩,蛋蛋練了半天也沒能打倒臧傲,索性抬起小腿使勁兒一踢,沒踢著,人太小自己反倒站不穩了,咕嚕滾蛋地跌倒在鬆軟的沙發上。臧傲趕緊拉住他,蛋蛋順勢抱住他的胳膊爬起來,繼續打妖精。
只見蛋蛋小朋友抓住臧傲的手掌,奶聲奶氣對他喊道:
「妖精,放了我哥哥!」
唉,這小子入戲太深啦。小孩子臨睡前太興奮瘋玩的話,恐怕很晚也不肯睡了,鍾小荷趕緊把他捉過來抱在腿上,哄他說:「現在你太小打不過他,等你練好本領再打,你得早睡早起,好好吃飯長高長狀。」
「你收拾給他睡吧,我回去了。」臧傲便站起身要走,臨走時又問她,後天他想回李花鎮一趟,把狗送回去,問鍾小荷要不要一起回去。
鍾小荷說:「你先回吧,我這兩天店裡忙著上新貨,等兩天再回去。」
把狗送回去?唉,鍾小荷以為挺簡單的,抱走就是了,結果蛋寶寶抱著狗寶寶,哇哇叫著不許帶走啊!
「蛋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