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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放的很遠,直直穿過重重疊疊的城牆似的,喬言為不可查的露出一點笑,嘴角畫出好看的向上弧線,“路之所向,但憑本心。”
“路之所向,但憑本心……”潤美人品味了一回,也露出笑臉,羨慕似的對著那片空曠的天地,默然長嘆,“的確,這個牢籠裡的人,早已沒有了自己的本心。少傅卿,下一程,本宮就不想送了。”
聽見她意有所指的一句,勉強收起早已不聽使喚的思緒,向她斂衽為禮,“多謝娘娘提點。”
潤美人的車駕咕嚕嚕的遠去,剩下喬言自己站在路中間,負手仰頭,看著一片昏暗沉重的雲層,神思不在。
“小姐,太子妃還在等。”小印子輕輕說道,喬言這才回神似的衝他一笑,“是呀,沒完的事,總要做好。”
根本就是答非所問的一句,小印子聽見她這麼說,反倒露出放心的笑意,因為她的眼睛裡已有生動的光,和早上失態時的眼眸,截然不同。
他沒有問她為什麼,早上會有那麼奇怪的舉動。這會兒見小印子這副神情,喬言抿了下嘴唇,翩然回身,“九幽攝魂術用多了,人就會出現幻覺。我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她假借回身,掩飾了臉上閃動的落寞。
那個讓她悸動的瞬間,雖然只是一瞬,但她真的以為是他來了,那一瞬,眼裡看到的,心裡想到的,手上觸碰到的,都是他的氣息。
悠遠,又綿長的回憶,頃刻間,像一杯清冽甘甜的毒酒,澆灌而來,覆滅了她的全部心神,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幾下,以手加額,扶住身邊的灰衣人,輕嘆,“對不起,小印子。”
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也知道她的確該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但他就是覺得她這麼說,是和他擴大了距離,那種淡淡的疏遠,一如初見時的那種冷漠和莫不經心。
心裡的痛原來來得那麼急切,一個掩蓋了許久的秘密就在這一刻不經意的出現,讓她措手不及,甚至,她已經沒有能夠思考那個女人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種樣子,大概是不能去流炎殿了吧。
輕笑自己的無能,喬言咬咬牙,緩緩抬腳,往前走去,這條路,還是迷濛中帶著落雪後的蒼白,但是卻要走下去,即便身邊已無人相伴。還是要任性的,執著的走下去。
山曉,這就是你說的執念吧。
回首看去的時候,來路也變得蒼茫一片,車轍的印跡和腳步的印子都被新落下的白雪蓋住,絲毫看不到痕跡,人過無痕,大概就是說的這樣吧。
也許,幾多年後,這個皇宮繁華中的人,這裡盛極一時的風流人物,這地方的全部喜悅或憂傷都會被歷史的洪流而掩蓋,什麼也不會留下,這麼想著的喬言忽然心生憐憫,為別人,也為自己。
踏骨而上的後宮之爭,爾虞我詐的朝廷政事,明槍暗刀的禦敵敵內,所有的所有不過是一場風雪似的飄搖,什麼贏家輸家,無論是誰,都將淪為一顆塵埃,降落到大地,被後人踐踏而過,再杳無音信,無人牽掛。
喬言想了想,抬手拂去髮絲上的落雪,攤開來,一點冰涼融在掌心,化作盈盈一點水潤,她最後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那裡依舊沒有放晴的趨勢,眼前還是輝煌精緻的皇城,有宮女太監見到她紛紛行禮。
勾起釋然的笑意,喬言喃喃:“南郡,該是時候說結束了吧。”
第一百零二章:無為而靜默
流炎殿,四季流炎,房樑上都是紅彤彤的壁畫,喬言抬頭看去,第一次那麼仔細的打量著四周,用一種即將解脫的心情,一種嶄新的眼光看著周圍的人和物,第一次覺得,這個皇宮是那麼讓自己噁心。
也包括眼前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
“怎麼才來呢?外面多冷,瞧你手凍得冰涼。”似乎帶著點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