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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以年眼眸半闔,神情疲倦,彷彿下一秒就要昏睡著。
感受到自己臉頰被眼前人小心翼翼地觸碰,溫熱在臉頰面板上漫開後,耳畔也傳來牧行方乾乾巴巴說出來的話,喻以年耷拉著眼皮,不禁輕輕哼了一聲,帶著發燒後加重的鼻音,顯得有些倦懶,還有些軟糯。
「哪有人試溫度摸臉的。」
他小聲嘀咕了一句,抓起自己臉頰上的手放下,同時微微踮起腳尖,置於牧行方肩膀上的手挪放在他腦後,按著牧行方的後腦勺朝自己靠近。
兩人額頭輕輕抵在一起。
「試溫度要這樣。」
清清冷冷的聲音在牧行方耳畔炸開,尾音莫名有些上揚,輕飄飄的,不知為何還帶著點軟,讓牧行方覺得說出這句話的人心裡有些小得意。
他耳朵根頓時飄起一片紅。
鼻尖嗅到喻以年身上好聞的味道,牧行方喉結滾動了一下,僵在原地,呼吸屏住,一點也不敢動。
然而額頭傳來對麵人身上的溫度,不正常的燙意讓牧行方陡然回神,心底深處的那點旖旎也消散了一乾二淨。
他拉開兩人距離,聲音不免焦急起來:
「很燙,你發燒了。」
但是剛剛還和自己說著話的喻以年此時卻沒有出聲,頭微微低著,顏色靡艷的唇微微張開,吐露出灼熱的溫度,任由牧行方抓著他的肩膀,好像已經燒得昏昏沉沉了一般。
牧行方眸中現出憂色。
然而不過兩秒,那憂色便被一抹堅定所取代。
他將喻以年後腰輕輕抵在樓梯扶手上,一隻手護在喻以年的後背處,而後快速俯下身用另一隻手撿起喻以年先前散落一地的資料,一一整理好替他拿著。再回過頭來將垂著眸,神情難受的喻以年攬進懷裡,讓他能夠依靠著自己慢慢行走。
喻以年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好燙,像是吞吃過一團火焰那般難受。
因為大腦不清楚,動作有些失衡,他難免走得跌跌撞撞,有時還會踉蹌一下,差點跌倒。但每當這時,都會不知道從哪裡伸過來一條有力又結實的胳膊,眼疾手快地把自己攔住,避免自己與大地親密接觸。隨後自己便會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己,再一步一步地帶著自己走。
迷糊中的喻以年覺得,這個動作莫名得令人安心。
趨利避害彷彿是生物的本能,一產生這個想法,他便也像是找到了依靠,順勢倚在那人懷裡,借著他的力量慢慢走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喻以年覺得自己從那個溫熱的懷抱裡被放開,轉而被安坐在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上。
他有些不滿地抬起頭,卻在觸及牧行方的目光時愣了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已經到了自己的宿舍了。
喻以年手底下按著床鋪,思緒只清醒了一瞬,又很快因著高燒,大腦再次陷入一片漿糊狀態。
朦朧間,他聽見有人在輕聲詢問自己,一字一句,很耐心的樣子。
喻以年含糊不清地「唔」了一聲,抬起迷濛的眸子朝聲源看去,勉力辨認出對方所說的話:
「有沒有退燒藥?」
喻以年偏著腦袋認真想了想,指尖指了指一旁的抽屜,聲音低弱。
「那邊可能有。」
牧行方將喻以年的資料放在桌子上,又按照他的指示去拿藥。兩分鐘過後,牧行方將一枚白色藥片和一杯溫水遞到喻以年手中,輕聲哄著他吃下。
他站在旁邊,看著喻以年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吞下藥片,小口喝著水。纖長的睫毛低垂,掩住了因發熱而變得霧濛濛的眸子。
整個人坐在那裡,異常的乖軟,讓牧行方的心裡忍不住下陷了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