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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董瑞禁不住笑出聲來。
牧行方沒說話,像是壓根沒聽見那所謂的「喻以年的一嗓子」一樣,但眸光卻不由自主地隨著董瑞一同投向場外。
那裡圍著好些人,大部分都是穿著球衣、體型高壯,剛剛還和他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社團成員,此刻圍聚在那邊要水,吵嚷聲連成一片。
而在這一圈的最中心,坐著一個面容俊秀精緻的青年。
他腳邊是一大提礦泉水,面對著一群如狼似虎討水喝的壯小夥,動作自然,有條不紊地挨個遞水,甚至看見個別幾個流汗流得多的,還能貼心地遞過去一條毛巾。
面板冷白,黑髮柔順,連唇邊的笑意都是淡淡的,一舉一動像是月光下不經然間邂逅的月神,籠罩在某種安靜的光暈裡,輕易地便讓人靜下來心來。
他旁邊一圈人也似乎被感染到,吵著熱的聲音漸漸轉低,動作也不再是喘著粗氣暴躁地走來走去,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相互說著話。
「那成,你也去喝口水靜一靜,我去讓他們等會兒洗個澡收拾收拾,大巴已經在校門口了,咱們待會就走。」
董瑞拎著瓶礦泉水晃晃悠悠走遠,看方向,是去的更衣室。
牧行方眼見著他離開,腳底下卻一動不動。
他其實聽見了的。
喻以年喊出來的那一句話。
聽得還很清楚。
隨著微風一起傳過來,在耳朵邊炸開,猝不及防地令他一驚。
可能是太過突然,牧行方也忘了他當時是個什麼心情,只記得自己動作失了利落,原本穩進的一個球擦著籃筐飛了出去。
小可愛麼?
牧行方抿抿唇,眼神意味不明。
總歸是討厭的吧。
他再次偏頭看向那邊。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喻以年微仰著臉去給騰不出手來的胡成擦額間的汗,表情認真,極為耐心的樣子。
牧行方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任由發間的汗水劃過臉頰。最終也沒過去那邊,而是轉身,徑直去了浴室。
大巴停在校門口,被烈陽炙烤了許久,車裡比車外溫度還高。因而剛上車就有人抱怨司機師傅怎麼不先開啟空調預冷一下,引得好幾個人連聲附和,怨聲載道。
縱使耐熱如喻以年,上來的時候面對撲面而來的令人窒息的熱氣,也被沖得懵逼了一下,沒忍住皺了皺眉。
只是他沒抱怨出聲,而是挑了個背陽的座坐下,閉目養神。
心靜自然涼。
雖然他心性如此優越,彷彿下一秒就要遠離這火熱的世間,飛升成仙。但奈何周圍實在太過嘈雜,喻以年眼睫顫了顫,最終還是無奈地睜開了眼。而後一眼便看見坐在他身旁的胡成正掀起衣服,垂著頭呼哧呼哧地扇著風。
即使沒有流汗,但也能從他胳膊搖動的頻率,感受到他的難捱。
瞧見喻以年的目光後,胡成動作一停,偏頭挑挑眉,自覺往喻以年跟前湊了點:「你也熱嗎?來吧,我們一起享受!」說著,胡成對著喻以年的臉,又賣力地呼哧呼哧扇了起來。
「剛剛你喊出來的那什麼小可愛,不會是在為課題收集材料吧?真有你的哦,我看那一瞬間牧行方眼睛都瞪大了,球都不知道往哪投。」胡成爽朗一笑,小小聲地詢問喻以年,動作不停。
一股股熱風撲到了喻以年臉上,對面擺動著衣角的胡成像個上了年月,卻仍舊盡職盡責送風的老舊電風扇。
還是嘎吱嘎吱轉悠的那種。
喻以年被自己的腦洞驚奇到,唇角不由自主洩露了一絲絲笑意。
對於胡成的詢問,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心照不宣地給他一個眼神,在心裡暗暗把他說的牧行方的反應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