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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只能自己出馬, 把人哄回來了。
謝如琢午飯後拉著謝明庭別彆扭扭地去了三大營, 到了地兒他愈發害臊起來, 開始胡思亂想沈辭要是生他氣了怎麼辦,要是從此與他有隔閡了又該怎麼辦。
這般心緒複雜了一番,最後他還是沒底氣去找沈辭, 讓人帶謝明庭去玩, 獨自躲在嶽亭川那裡假裝是來視察軍務的。
還沒過一炷香,謝明庭噠噠噠跑了回來,一臉神秘兮兮地湊到謝如琢面前, 見屋中還有其他人, 還要將他拽到屋外角落裡去,確認四周沒人注意他們了,才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塞到他手中, 像在密謀大事般極小聲說道:「皇叔,你要收好哦,這是沈經歷讓我交給您的。」
謝如琢覺得自己被這死小孩帶得也成了幼稚鬼,緊張地攥著錦囊,像小孩子收到禮物抓心撓肝想拆開看看卻又忍不住猜測這裡面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份。
這個錦囊初看之下有些眼熟,仔細一看可不就是當初出征前他交給沈辭的那個,見謝明庭瞪大雙眼好奇地看著錦囊,他不自在地嚥了口唾沫,道:「沈辭在哪給你的?」
「校場。」謝明庭忍了一路沒拆錦囊,實在是抑制不住好奇心,「皇叔快看看嘛,沈經歷說您看了就會開心的。」
謝如琢推著他的腦袋把他推回屋裡去,囑咐嶽亭川的親兵盯住這不省心的小孩,哼道:「小孩子家家看什麼看,大人的事少管。」
謝明庭委屈地摸摸頭:「到底有什麼不能看的嘛!你和沈經歷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謝如琢瀟灑走出門去:「當然是你不能知道的秘密。」
一路走到校場附近,謝如琢才窩在牆角開始拆錦囊,頗有些自己在鬼鬼祟祟的錯覺。
拆開錦囊,他抽出一張三寸多長的小箋,一陣香氣撲鼻而來,驚得他打了個噴嚏,無言地看著手中底色淡粉,四角繪了大朵桃花,還灑著金粉的桃花箋。
據他所知,此種桃花箋盛行於大虞閨閣女子與情郎之間偷傳情詩所用,因清新雅緻,還有香味,廣受未出閣的懷春少女們追捧。
再一想到這是與風雅絲毫不沾邊的沈辭送的……
謝如琢:「……」
可惜沈辭的字和桃花箋不甚相配,不是少女們最愛的簪花小楷,也不是與少女們私會的情郎最愛寫的瘦金體,沈辭顯然從小就沒好好練過書法,字跡只能算是勉強能看,若讓朝中文官們看了,會得到一句「不堪入目」的評價。
但謝如琢能看出來,這次寫得還是頗為用心,可以稱上一句端正乾淨。
香味撲鼻的桃花箋上,沈辭用小字寫了一句話:「臣帶陛下去看桃花,陛下可以不生氣嗎?」
謝如琢一邊笑罵著「哪兒學來的,有病」,一邊又忍不住把桃花箋拿得更近了一些,嘴角帶笑地又默唸了一遍。
人間四月,暖陽舒懷,少年郎捏著一紙桃花箋,笑容洋溢地跑入春光裡,迫不及待去見他的心上人。
到了校場,謝如琢避開三大營的軍士,在角落掃視了一圈,瞧見了在兵器架後面的沈辭,貼著校場邊沿走過去,輕咳一聲,掩下笑意,故意端起了架子,負手面無表情地看著沈辭。
兵器架上大半是空的,沈辭被謝如琢盯得莫名心虛,一緊張都忘了要行禮,只想著得趕緊哄人,就趴在兵器架上對謝如琢笑,陽光跌碎在他深眸之中,閃出溫柔的琥珀般色澤,低聲試探問道:「陛下,不生氣了吧?」
謝如琢的心怦怦直跳,爛漫春光不溺他,沈辭眼底的柔光卻要溺死他了。
他繃不住笑了一聲,走到沈辭面前,背後的手伸出來揚起了那張娘兮兮的桃花箋,淡香飄浮在兩人之間,惹得他呼吸都在發熱,說道:「下回自己來給,別帶壞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