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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他驀然抓住,吻在她的耳鬢,「就想抱著你,什麼都不做。」
瞧,他怎麼同別的男人一樣呢?那些男人對著她像垂涎三尺的狗,在錦緞玲玉的裝點下向她伸出猙獰的獠牙,早晚要在那張繡床上撕碎她。
這是雲禾的十七歲,亦是煙雨巷每個女人即將要到來的、或是過去了的十七歲。
而芷秋的十八歲醒在了陸瞻的肩上,她迷濛地睜開眼,即對上陸瞻半笑的唇,唬得她忙自視自身。倒不是懼什麼衣衫不整貞潔有失,不過是擔心妝殘顏盡,蓬頭垢面地叫他瞧了笑話去。
幸而烏髻半乾,素顏清麗,水紅小衫已被體溫捂得半乾,只有幾縷蓬髮活潑地昭示著落魄裡的快樂。
她扯了道袍,伸出指節摩挲著陸瞻身上的衣裳,攢眉輕語,「濕漉漉地貼在身上一夜了,這怎麼行?隨我一道回去,叫我媽找間空屋子洗個澡換身衣裳吧。」
陸瞻轉一轉肩,始覺通體舒暢,含笑剔來一眼,「花魁娘子如此相邀,是多少男人想都不敢想的,那陸某隻好盛情難卻了。」
怔忪的片刻裡,芷秋只覺分明有些什麼在默默起了變化,如那一場雨,好像暗濕的一切被晨中的陽光攔截在了昨天。她挽著臂間的披帛,眼兒飛嗔,「想得美,說的是找間空屋子,你想哪裡去了?」
「我說的也是空屋子,」他吊著眉戲謔的睇她,可惡可恨,「芷秋姑娘想哪裡去了?」
將芷秋堵在那裡笑不是氣不是,反臊了個大紅臉,「你這人,壞起來簡直不是個人!」
詞罄之際,盯著霞腮兩片、丹唇一點撩開車簾。那黎阿則早跳下了車伸出臂攙她,卻不等她伸出手去,已被陸瞻攬著腰將她提了下去。
未及正午,煙雨巷作息顛倒,尚是百里街市空寂,萬餘家園清淒,餵有鋪子七八,疏林蟬噪。金烏暫且東懸,銀杏伸出院牆,濃陰密匝匝地搖曳在兩扇潑綠的大門上。
芷秋輕扣院門聲,就聽急步遄飛,門躁躁地拉開,露出袁四娘滿面怒色,拈帕的手一把將她拉入檻內,「我說你這死丫頭!平日裡我直誇你懂事,你卻坍我的臺!這一夜到哪裡去了?問小桃良幾個,她們支支吾吾地不肯說,我只當你是被那祝斗真鎖住了,急得我一夜沒睡,只想著要到哪裡去報官,我連上京告御狀我都想了!」
「媽、媽,不要急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芷秋忙把她繡著朵紅冠玉珠的胸口順一順,朝後睇去一眼,「昨夜不是下雨了麼,我同陸大人在馬車裡躲雨呢,實在是困了,就在車裡頭眯了一覺。桃良幾個麼恐我是做恩客,才不敢同媽講。」
眼一搦,四娘瞧見玉壺冰心的陸瞻,猶記盒子會時芷秋捧回的那一堆金啟玉簪,忙將面色一轉迎上去,「陸大人,真是稀客稀客,快進來快進來!在門口站著做什麼?真是叫陸大人見笑了,我麼是擔心我們秋丫頭被那不著四六的人拐了去,嗨,當孃的就操這點子心。既是同陸大人一道我就放心了,大人到我屋裡吃盅茶去。」
「媽,」一行步入廊廡底下,芷秋忙將她止住,「媽,先找個空屋子備好水,陸大人淋了一夜的雨,身上還半乾不乾的,叫他換洗了再說話不遲。」言著朝陸瞻挑一挑下巴,「你馬車上可還有乾淨衣裳呀?」
陸瞻捏著濕潤的袖背起手,啞聲淺笑,「就只那一件,已叫你穿濕了。」
「那到我房間裡拿一身好了。」芷秋脫口而出,過後方知自咎,避著眼不敢瞧他,只去握四孃的手,「媽,你叫相幫們燒水去,我帶陸大人上去,就轉角廊上那間房好了。」
「噯噯、你去、陸大人也去,在秋丫頭房裡吃盅茶水就好了。」
站在廊下目送二人出廊過徑後,四娘一旋裙就見站在身後的黎阿則。料想他必定是陸瞻「同類」,當日曹二姐之言登時旋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