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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身子骨像一灘爛泥,提也不起。陸瞻正沒了耐性,卻見陸梓醒來,仰瞪來寢皮食肉的目光,噙著怨毒的笑,「陸韞瞻,就算你殺了我,你的命根子也永遠長不回來,你今生今世,永遠是個閹狗!聽說你要娶妻?真是天大的笑話!閹狗娶妻?你拿什麼娶?呸!相鼠有皮,人而無儀!」
放浪形骸的笑聲與哭聲頃刻席捲了室內的一干人等的心肺,黎阿則將黑緞靴落去他臉上,硬羊皮底碾了又碾,「不知好歹的東西,帶回去,用綠礬油給他洗洗舌頭!」
驟一聽,章氏翻著眼昏死過去,陸瞻垂眸將她窺一窺,目無異色,「將老太太攙回去,叫祝晚舟和淺杏好生服侍好。阿則,你去叫張達源他們來坐下一道吃個年夜飯。」
日落的餘暉裡,就完成了一場不同尋常的「團聚」,滿案珍膾漸漸消弭熱煙,融去冰冷而殘酷的一年。
寒霜滿空庭,裝點新年景,十分遺憾的是,遺失在舊年的愛物並沒有找回。
趁著姑娘們去廟裡上香的功夫,兩位老姨娘將婉情摸到婉情屋內,將枕頭被褥、箱籠衣櫃、妝奩暗匣,連地縫子裡都細掃了一遍,仍是一無所獲。
晚間報予四娘,同幾個大的姑娘愁坐屋內,圍著個琺瑯彩炭盆。芷秋穿一件酡顏灰鼠襖,櫻花淡粉交窬裙,一身精神盡失,無限惆悵。阿阮兒攏著月白的大毛斗篷,襯得鴨鬢烏髻,好不鮮亮,面色卻不大好。雲禾獨罩大紅比甲,裡頭套個軟綢月魄衫,亦是懨懨地沒力氣。
稍思一瞬,還是阿阮兒對芷秋囑咐,「這事情還是先不要告訴陸大人,這是皇家的東西,倘或牽扯出官府來,保不齊姊妹們都要遭殃。你還記不記得那東西長什麼樣子?能不能描出來?」
「記得,」芷秋忙把頭點,「姐姐是想照著樣子叫老師傅做一個出來混一混?」
「就是這個意思,你成婚時這個東西必定是要戴在身上的,先尋摸快好料子雕了混著,咱們私底下再慢慢找。又不是吃的飲的,就是叫貓兒狗兒叼了去,也咽不下,總該能找見的。」
因才從廟裡回來,身上凍得僵,雲禾抱著個湯婆子不撒手,將繡鞋亦伸到炭盆邊上,「哼,我說了,再沒別人,必定是婉情。既然她偷了去,怎麼會放在房間裡叫我們搜出來?必定是藏在哪裡的。依我說,將她綁到屋裡來,鞭子蘸了鹽水打一頓,我看她招不招?!」
袁四娘將芷秋望一望,目中含愧,「秋丫頭,不是我偏心,實在是婉情那個要強的性子你們也曉得。倘或不是她,少不得她又要尋死作活的,還是靜靜地暗裡查詢吧。」
「媽,我曉得。」芷秋慢點著頭,輕輕一嘆,「婉情雖是討人嫌了些,可這事情要是叫陸大人或衙門裡曉得了,必定查抄出來判她的罪,她好容易牢裡出來了,何苦又放她進去。依媽的,我們暗處尋找吧。」
商議未果,各自散席。到了夜間,雲禾獨坐燈下,越想越氣不過,便踱廊而去,闖入婉情房中。且看婉情倚在榻上看書,桃紅的衫煙粉的裙,迤然剔起一眼,手上悠然翻去一頁。
雲禾乜眼睨她,曼步過來,「你別裝沒事人似的,我曉得姐的東西是你拿的。我倒弄不明白了,那個東西是天家之物,賣不得當不得,你拿去做什麼?」
燈火悅動在婉情洋洋得意的面目上,又翻去一頁,還不言語。雲禾拔起火來狠跺一腳,一個裙面如洶波蕩漾,「你別以為你不吱聲我就拿不著你?你最好趁現在姐夫還不曉得乖乖拿出來,要叫姐夫曉得了,我看你有幾條命?!」
半晌,婉情闔上書歪正了身子,迤邐一笑,「你們要想叫他曉得早就告訴了,用得著急成這樣嗎?」
「你承認是你拿的了?」
「哎呀,」婉情青蔥嫩指半捂著嘴,兩個眼轉一轉,「我可什麼都沒說哦,是你自己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