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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蛀蟲,可算要啃到自家樑柱上頭了。」
陸瞻搖首莞爾,將一盅熱茶飲盡,屬於蘇州乃至整個官場的一場浩劫,就在蒸騰的水霧暈開了波詭雲譎的雛形。
而行院內,同樣有著腥風血雨的不太平。
自打吃了一頓棍子後,韓舸依然筆挺著跪在祠堂,其父韓錚勒令家人僕從不許給飯食、不許出門,向衙門裡給他告了個假,每日只在祖宗牌位前,悔其色迷心竅,有辱門楣之過。
誰料這一家子都是祖傳的一根筋,韓舸縱被打得個體無完膚,還是死不悔改,揚言不許雛鸞進門為妾便終身不娶妻,要耗死在這裡。如是,又招來其父好一頓打。
「打得皮開肉綻,傷好了又打,打了又好,一連半月在衙門裡告了假,連路都走不得,還叫在祠堂裡跪著,韓家老太太並太太不知哭了多少眼淚,又罵又勸,只不中用。嗨,還真沒瞧出來這韓相公平日裡文文弱弱的一個人,沒曾想骨頭這樣硬,就是咬著牙不鬆口。我說四娘,你這些女兒,怎麼盡招些痴情種子?少不得你要發財!」
日頭東升,似一匹纈緞裹著曹二姐一身豐乳肥臀,說得興起時,將兩個胸脯子抖一抖,顫出通身的風塵味。
恰時袁四娘由臥房踅出,拿來十兩銀子與她,「二姐,多謝你替我打聽,煩你再留心些,有什麼話再來報我。唉,我們雛鸞那丫頭你是曉得的,有個病根在那裡,平日裡客就不多。這兩年轉來轉去,就只有韓相公待她如一日,有他照料雛鸞後半輩子,我也放心不是?」
二姐假意推拒兩回,到底收下掂量掂量,「噯,倒不是我要你的錢,只是在他家門房上探聽訊息,也得疏通疏通不是?你只管放心,我看眼下這個架勢麼,少不得那韓老爺得低頭。他家早年有個大兒子,年紀輕輕的夭折了,就剩這麼根獨苗,難道還真能打死不成?放心,啊,少不得過兩日這韓相公就活蹦亂跳地來同你說親事。」
▍作者有話說:
韓相公沒讓大家失望
第50章 東筵西散(二) []
錦繡鄉裡風流地, 映渠流水,崢嶸翠微,點點催新的一奩春裡, 行來芷秋, 眉目稍愁, 朱唇含憂。
罩一件鶯色對襟長衫,半闕粉裙翩躚, 弱柳依依跨入袁四娘房中,見四娘獨在榻上, 閒堆著三兩碟瓜子點心不吃,只在那裡左嘆一句, 右嗟一聲,便過去問其緣故。
四娘方把曹二姐的話詳說來,與芷秋對榻攢眉,「這位韓老爺,是出了名的清高,家中世代讀書, 最不愛與世俗同流合汙, 倒別真將這韓相公給打死了,那就是我為了一己私心, 犯了罪過了。」
盈盈淺春色,芷秋遠山青黛舒展,「我瞧這些日韓相公沒來,我還當他是那日負心而去了呢。如今瞧來, 咱們果然沒看錯他。媽放心, 還是曹二姐說的話, 他家裡就剩他這麼一個, 就是韓老爺要打死他,老太太同夫人也是不許的。」
正說著話,見陸瞻一輪黑影跨門而入,像陽光的一輪陰影,帶著震懾山河的沉穩。
四娘忙放下退去迎,招呼老姨娘換上新果品,「姑爺可吃過飯來沒有?」
「吃過了,媽媽不必忙。」陸瞻坐到芷秋那一面,撿了個核桃捏給她吃,「在廊下頭就聽見你的聲音,我便沒上去,在這裡說什麼呢?」
「我與媽正說雛鸞的終身呢。」芷秋笑偎在他肩頭,與他耳鬢廝磨,「大早上你怎麼就來了?衙門裡沒事情忙?」
「事兒倒是有,交給下頭的人去辦了,我來看看你,想聽你彈個曲兒,一會兒上去彈與我聽?」
芷秋將下巴碎搗在他肩頭,嫩玉肌膚,柔腸萬縷。其間四娘端出幾碟果品與老姨娘細聲吩咐,「到門房上給姑爺的兒子吃,問他吃過飯沒有,請他到露霜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