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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霞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
鍾衡挽著妻子舒怡的手,站在媽媽左邊。
鍾思蕾挽著姑姑鍾蕾的手,站在奶奶右邊。
直到照相的時候,徐美霞的一隻手都緊緊的握著女兒,不肯鬆開。
她蒼老的臉上滿是皺紋,頭髮花白,牙齒也掉了一些,看起來就是個老態龍鐘的老太太。
只是她衝著鏡頭,笑的比誰都開懷。
鍾蕾也在笑。
只是笑著笑著,眼睛就紅了。
「注意,別眨眼啊。」
攝影師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笑著按動快門。
咔嚓。
清脆的快門聲過後,一家五口人被定格在同一張照片裡。
照片裡的五個人,都笑的眉眼彎彎。
只不過人生本身就是個加減法的過程。
就比如這張全家福照片。
數年後,笑的最開懷的徐美霞慢慢變成灰色。
再接著,鍾蕾、鍾衡、舒怡相繼離去。
最後鍾思蕾牽著一個年輕女孩兒,組建新的家庭,孕育新的生命。
照完全家福後那些日子。
鍾蕾一直在家陪媽媽,吃飯,聊天,看電視,讀報紙,飯後溜達。
母女倆都非常享受這安逸的閒散時間。
直到某天。
一通電話打到了鍾家。
鍾蕾接通後,就聽那邊陳朝陽笑著說道:「今天天氣不錯,去交大轉轉吧。」
交大啊。
一晃這麼多年,曾經的母校也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行,把鄒淼和周憲也叫上吧。」
鍾蕾笑著答應。
至於陳叔叔離世的訊息,她沒問,陳朝陽也沒主動提。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有些事情,其實已經不用刻意去提了。
鍾蕾本以為這會是四個人的聚會。
陳朝陽、鄒淼和周憲家都是申市的,出來比較方便。
沒想到竟然是五個,於晚霜也來了。
「回了一趟家,爸媽都離世了,親戚朋友這麼多年沒來往,在家待著也沒勁。」
於晚霜倒是一如既往地灑脫:「所以我乾脆買張票來申市投奔你們。」
與世隔絕三十年,親人朋友相繼老去,又無法適應這個新時代。
除了來申市,她也確實不知道去哪裡了。
「那以後來我家住吧,剛好跟我做個伴。」
鄒淼挽著於晚霜的手,笑道:「我現在也是自己一個人哩。」
「我爸倒是還健在,就是……情況看起來不容樂觀。」
周憲嘆了口氣。
先前不回家的時候,總是念想著。
結果現在回家了,也是徒增傷感。
一番話說完,五個人都沉默了。
大家慢悠悠的走著,從交大的正門進去,在學校裡遛彎。
放暑假了,校區里人很少,放眼過去都是嶄新蓋起來的教學樓,比當年瞧著氣派多了。
唯一沒變的是,這些梧桐樹還一如當年茂盛。
夏日的晚風很涼爽,天空布滿雲霞。
鍾蕾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畫面,突然間就笑了:「這個場景,有點眼熟啊。」
確實眼熟。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三十年,回到1959年那個燥熱的夏天。
那個時候,五個剛畢業的年輕人,迷茫又忐忑的站在這裡,看著遠處的教學樓發呆。
當時鐘蕾怎麼安慰大家的來著?
「你們看眼前這晚霞漫天,燈火通明的校園,像不像是在說——恭喜畢業,人生已經